的表情也变得模湖不清,自己的触目所及全都是一片昏花。
一道血泉自她鼻间滑落,她嘴唇微动,费力地张了张却吐不出半个字,想抬起另一只手抹去鼻间流下的血,手却已不受自己的支配,无力的垂落着。同时喉间有某种热流挡不住地狂涌了上来,“濮!”的一声,嘴一张不受控制地喷了他一脸,一身的血,她浑身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去。
楚留香脸色遂变,顾不上抹去被喷的一脸的血,下意识地伸手将她往后倒去的身子及时截住,揽向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突如其来的麻痛感击向他,一波又一波,让他措手不及。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服个解药,只要服下了就能解了离别泪的毒,刚刚胡铁花还在开着他们的玩笑,自己还在想着是不是只要她服下解药一切都要有好的开始了?为什么转眼会变成这样?
拥在怀里的身子迅速变凉,她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快地变缓,甚至几不可见。刚明明还对着自己微笑的姑娘,眼睁睁地看着变成现在这样,像个布娃娃般毫无知觉的躺在自己怀里,这回的冲击竟比那次黑珍珠到船上偷袭将她打伤落海,自己救她上岸她也是毫无知觉地躺在甲板上时来的痛感更甚,更快。
来不及控制,喉间涌上了腥甜,眼前似陷入了一片黑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涌上,“万一她若死了……她若死了……”他自幼练功,本性无为,得失不计,从没发生过今日这种状况,但也知道这是练武之人最忌怕的走火入魔。却在想着,万一她若死了,自己就这样走火入魔了只怕是最好,原来不知不觉中,对她的感情竟已放的是这么深。
一时之间,她神采飞扬的笑似乎又在面前,那样率直爽朗,又想起她在忘尘崖上坠落时那冷绝不屑的眼神。
胡铁花,高亚男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地立马围了上来,察看红叶的异样。“老臭虫!”胡铁花慌乱之间,第一个发现楚留香的异样,连忙伸出手连点楚留香身上几处大穴。
楚留香一片黑暗的眼前,这才又开始渐渐有了光亮,神智慢慢清醒了过来,看清了怀中紧搂着的姑娘。他连忙抱起她来到竹榻前,将她轻轻放下。才将红叶放在竹榻上,他赶紧侧过身子,嘴里也喷出一口鲜血来。
虚惊一场
姬冰雁懊恼的声音这时才响起,“你们先别慌,原随云说过了,因为是用了蝮香木入药,以毒攻毒,所以有这种反应是正常的。”
高亚男使劲瞪他一眼,“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根木头……这么关键的事居然不早说。
“我……我太高兴心急了,所以……忘了,看到红叶的反应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就又被老臭虫吓着了。”姬冰雁愧疚地低下头看向坐在竹榻边的楚留香。自己一时大意,忘了事先跟大家说明服用了离别泪的解药后可能会出现的正常反应,弄得众人都跟着虚惊一场不说,连楚留香都差点走火入魔,幸好胡铁花发现的快,制住了他。要不然,真不敢想像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胡铁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对他笑笑,“已经没事了!”
楚留香只听进去了一句,“这种反应是正常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竹榻上的红叶,小心搜寻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果然,不一会儿,她苍白的颜面上慢慢有了红润,胸前的起伏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无力垂在榻边的玉手,指尖极微小的动了动,接着缓缓地掀开了紧闭的眼帘。
有点迷惑的四下望着,不知道喝下解药后,自己什么时候躺在了竹榻上,接着,眼瞳映入楚留香的身影,和他一脸一身的血迹,以及他满脸的焦灼。
血迹?这才记起自己服下解药后,曾喷了他一脸一身的血,他向来不是最讲究的?现在脸上这样满脸的血污,竟连擦都没擦一下,坐在榻缘呆呆地傻看着自己。
“楚留香,”她轻轻一笑,“你脸上好脏。”伸出手想替他把脸上的血迹拭去。却觉得好累,抬起手竟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叶儿。”楚留香一把抓过她伸出的手,红叶有点惊讶他声音里的粗哑。
他恍惚地伸出另一只,缓缓地轻抚她才恢复血色的腮面。她惊觉他微颤的手好凉,是错觉吗?记忆中,他的手向来是温润的。
“现在好点没?还有没有不适的?”楚留香小心地盯着她。怕她又向刚才,此刻好好地,转眼又突然生变,让人措不及妨。
“我没事了。”她的眼光转向都一脸担忧的众人,可见,刚才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努力对他们绽出微笑,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
楚留香像是记起了某事,将她打横抱起,搂在怀里,让她乌黑的长发,散在自己胸前。这也让红叶想起了某天,他也是这样抱起了自己去房内验毒,那片片飘零的蝴蝶,不会又来一遍吧?惊吓地连忙道:“楚留香,你别又替我验毒,有高亚男就行了。
”
众人又都把目光盯上楚留香丝毫末变色的脸上,他那日果真是在验伤?那就是说连人家姑娘的身子都瞧过了。再又把目光看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的红叶身上,她霎时只觉脸上像火烧了起来,将脸轻埋进了楚留香怀里,突又觉得要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那天那个撕毁了一件自己最心爱衫裙的野蛮人,又将头探出侧向众人。
楚留香好笑地看看她,再看一眼高亚男,高亚男忍着笑明了地跟在他们身后,回红叶的房间替她检查离别泪的解药到底有没有生效。留下了厅内三个男人和满室强忍爆发后的大笑声。
姬冰雁带回来的解药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高亚男仔细解查过了红叶身上,已找不到半点血红的痕迹。又再休息了二日后,身体已恢复了正常,每日又能活蹦乱跳的往回于山庄与府衙之间。
房内的书桌上燃着一盏灯烛,并不是很亮,楚留香现在正一个人倚在半开的窗子旁,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今儿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倾泻的月光给大地渡上了一层银色。窗外蝉鸣阵阵。不远处小池边的垂柳在月色中似银条般随风轻拂。
他却还并不想入睡,红叶去府衙到现在还未归,沈御差人传了话,说她今日会晚点回。虽明知沈御一定也会如往常让玄色护送她回来,心底却始终有点放心不下,不亲眼看着她安全回来,他又哪里睡的安稳?
想着前几日红叶服下离别泪的解药后,自己误以为不测,差点走火入魔的事,跟她相识两三年,由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变成了现在的大姑娘。时间并不算长,却能让一向不计得失,笑看风云的自己险些走火入魔,偏偏他当时还在想,若是她……走火入魔只怕是最好。
与她相处的时日越多,越发被她不自觉得吸引,现下,她已解了离别泪的毒,再没有不能动情的制纣,他却还是没有行动,连一句‘你心里可也有我’都问不出口。其实,自己心底还是怕的吧?
从未问过她对他的感觉,只是从平日她的言语中,倒能察觉出她对自己这种所谓的风流多情的男人不屑一顾,敬而远之。一向在女人方面自负的他竟然也会有怕的时候,不敢问,只怕听到她说出的那个答案会让他坠入深渊。
对她的喜爱在不知不觉间已深入骨髓,她是火,他就是飞蛾,义无反顾的纵身投火。这份喜爱太沉,太深,已令他放不了手,深到连问她的勇气都没有,以前说她中了离别泪的毒不能动情,不敢让她知道查觉,怕万一她也有了喜欢一个人的相同心动,说到底,也只是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爱她,却不敢问她是否也喜欢着自己,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让她待在身边唯一的借口都没有了。
嗤鼻嘲笑着自己心底的怯懦,江湖人称风流潇洒,处处流情的香帅楚留香,竟连问下心爱女人,她的心中可有自己都不敢。
夜已渐深,红叶到现在还没回,楚留香望着窗外,正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要去沈御那接她回来,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轻扣房门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极为突兀。
“谁?”他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看向房门方向。
“是我,蓉蓉。”门外是苏蓉蓉一惯如莺啼温婉娇柔的声音。
眉头轻蹙,“夜已深了,有事明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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