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三个人喝茶聊天。华安安想起施襄夏和扬州六鬼的赌局,就问结果如何。
施襄夏淡淡一笑,说:“以一人的精力如何抵挡六人的精力?我只是擒杀了两鬼,最后终因体力不支,没有坚持下来。”
华安安想了想,说:“扬州六鬼以霸王凳和鬼道人的棋艺最高,其余四鬼可以忽略不计。我听说当今世上,只有扬州老叟击败过六鬼一次,施兄可知道?”
施襄夏说:“和扬州六鬼对阵,棋艺高低倒在其次,关键是要有惊人的体力。一个人几天几夜不睡觉,早就心力衰竭,如何能抵挡那几个吃饱睡足的生力军?以我估计,扬州老叟能击败六鬼,定然是服用了提神醒脑的药物,因此才有旺盛的精力。任何人不服用药物,都无法击败六鬼。不论我,还是西屏,都不在例外。”
何所云听得眼放光彩,不由得啃起了自己的手指甲。没人注意他,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正在想着什么。
华安安点点头,说:“这种下法很赖皮。”
施襄夏说:“熙熙往往,莫不为财。扬州六鬼悬下一千两的重金,如何不动人心?不知有多少人垂涎这千两重金,熬得油尽灯枯。”
何所云突然问:“定庵大哥,你向来寄情山水,今番来京城却是为何?”
施襄夏说:“自从童梁城在当湖杀败西屏,就有好事者撺掇我和童梁城也来一次十局大战。或许,有人想力助童梁城早日登上霸主宝座,因此频繁为他安排与当今十国手的对决。童梁城和其他九国手已经交手六位,取得全胜。余下三个人,梁先生老迈,何孟姑飘渺不知所踪,唯有我可与之相抗衡。因此,这次就有人悬红三千两要安排我和童梁城对决。”
华安安来了兴趣,急切地问:“是在北京城吗?”
施襄夏说:“对局地点尚未敲定,我先来北京城等候,顺便拜访亲朋故友。”
华安安兴奋地说:“施兄的对局如果敲定,小弟倒是盼着去给大哥加油助威呢。”
施襄夏哈哈一笑,说:“贤弟若有此意,待时间、场地确定下来,我一定奉告。”
第二天一早,华安安久久不见何所云过来滋扰自己。到了早饭时间,他去喊何所云起床,发现房门已经上锁。于是,他向跑堂的打听。跑堂的说:“那位何少爷天不亮就退房走了,给您留下一张便笺。”
华安安来到柜台上,要出便笺一看,何所云的大概意思是说,听说扬州六鬼很厉害,连定庵大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决定去扬州找六鬼挑战,定要杀他们个人仰马翻,为定庵大哥报仇。
华安安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见人灭人,见佛灭佛。他那种死不认输的执拗个性,只怕下不了两局,就会被扬州六鬼拖垮。
他急忙拿着便笺来找施襄夏。伙计却说,施客官一大清早就领着小仆出去拜访亲友,说天黑才回来。
华安安急得直跺脚,却没有任何办法。
第七十八掌 潜龙在渊
华安安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施襄夏回到客店。
何所云在身边时,他嫌他烦人,没完没了缠着人要下棋。何所云一走,华安安反而恍然若失,坐卧不宁,一整天都不知道该干什么。虽然只有两三天的接触,他已经非常喜欢这个小弟。
他现在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吃饭而奔波。虽然轻松自在,但在北京城里人地生疏,无处可去,只好把自己禁锢在客店中,无聊极了。
夜里,他围着院子角落的一颗椿树转圈。见夜空星朗,春天的气息在悄寂的北京城里无声地挑逗着万物。草木萌动着新芽,轻装的人们绽开了眉头,满目都是春回大地的清新。
听到大门响,他终于看到施襄夏带着小仆回来,连忙跑过去,把何所云的便笺交给施襄夏。
施襄夏看完留言,皱起了眉头,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说:“这个愣小子,不知江湖险恶。此番去扬州,怕是要吃大亏的。”
华安安说:“我也正在担心,他一点心计都没有,找扬州六鬼硬碰,只有吃亏的份。”
施襄夏把便笺看了又看,说:“梁先生精心培育出这个关门弟子,却不严加看管,任由他在江湖上乱闯,迟早是要栽跟头的。明天我去积水潭看看,如果遇见去;无;错;小说 M。quledU。cOM扬州的朋友,叫他给青龙场的曹四爷吭一声,千万不能安排他和六鬼的赌局。”
华安安放下心,说:“有施兄安排,应当没事了。”
施襄夏客气地说:“今天我和中间人谈过了,与童梁城的十局棋,定在三月初一,在济南府趵突泉的翠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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