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有点令人惊讶。”康斯坦丁。克洛文平静地说:“我以为这种赛事只能在他尼看到。”
“原先确实只有他尼有。”艾比说:“但这确实是项好运动,所以现在这儿也有了。”
“合法吗?”
“当然。”艾比甜蜜地微笑了一下:“完全合法。”
挂在拳击台上方的大屏幕边缘的led灯带开始闪烁,提醒赌客们注意,屏幕上出现了两个拳手的照片与资料,两个都是孩子,一个女孩,八岁,一个男孩,7岁。女孩皮肤白皙,男孩皮肤黝黑。
别西卜首先看到是那件熟悉的黑色卷毛绒大衣。
他还是第一次给异性买衣服,他记得那件衣服里面裹着的暖呼呼的小不点儿,就像是没断奶的猫。今天她仍然被裹在那件大衣里,被一个肌肉结实的男人抱上拳击台。玻璃发夹被取下来了,零散的头发用一根橡皮筋捆着,当那个男人给她脱下大衣的时候,她就像是刚从睡梦中清醒那样微弱地挣扎。试着去抱男人的腿,但她随即就被捏住肩膀强行拉开,大衣被脱下来,*着奶油色的上身,只穿了黑色的防护背心与一条桃色丝绸运动短裤的她被强迫着转过身面对裁判与她的对手。
小女孩顽固地反抗着,哭泣并发出细小的尖叫,而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耐心地对她说着话,他告诉她是他的小公主,勇敢的小公主;说来吧。宝贝,上去打他,那是个没用的孬种,你会很开心的;承诺比赛结束后带她去儿童乐园,吃炸鸡和冰淇淋。以及一条白色的卷毛小狗。
她也许被说服了,或许没有,但那无关紧要,男人不耐烦地咆哮了一声后掀起绳索跳下了拳击台,小女孩扭头看他,并往后退,一直退到拳击台的边缘。一个女人伸出手把她往前推,别西卜与撒沙毫不意外地发现那个女人正是那天的“妈妈”。
裁判在整个过程中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儿,他耐心地等着,等着那个满脸泪水的小女孩自己放弃——她放弃了。垂着两只带着硕大手套的手,转过身去,面对那个男孩。
两个孩子的高度都没能超过拳击台的绳索栏杆。
男孩的五官几乎是扁平的,眼睛很小,个头只到女孩的肩膀。体重也要比她轻,记录是五十三场三负,名字叫做另。
艾比看了看屏幕:“……哦,多么有趣的巧合,她也叫艾比,和我一个名字,”他嘟着嘴摇了摇头:“虽然她的表现不太灵光,瞧,七场六负,可我喜欢她,我愿意给她一个注。”
“那个男孩是他尼人。”克洛文说。
“是的,”艾比叹了口气:“我这儿的孩子还是他尼的居多。不过我想这项赛事会很快流行起来的,毕竟有那么多人喜爱并热衷于此,上次才有个妈妈来告诉我他的孩子自打学了拳击之后就再也没被下三流的小混蛋们骚扰过,他变得强壮了,变得勇敢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小男子汉。”他摇晃了一下脑袋,不无感慨:“这可真是令人倍感欣慰,不是吗?……您们想要下注吗?”
犹大愉快的眨了眨眼:“我得和你唱个反调,艾比,我喜欢那个男孩。他叫什么?另?真是个古怪的名字。”
“另在他尼的本地语中是猴子的意思。”艾比突然叫喊了一声:“天哪,他确实是只暴躁的小猴子!”
另大概只忍耐了几秒钟,对手的进攻既虚弱又笨拙,虽然她要比他高,也要比他胖,但她十分胆怯,她的手臂颤抖不止,拳头根本没有力度可言。
艾比不必询问其他人是否需要下注了。
另只打出了一拳,拳头打中了对手的头部右侧,也就是太阳穴的位置,那是异常有力的一拳,这一拳结束了整场比赛。
她的父母既失望又愤怒,他们朝空中疯狂地挥舞着胳膊,认为自己的女儿仍然可以继续打,但裁判拒绝了,确认休克的小女孩被送下了拳击台,担架经过别西卜的身边,黑色卷绒毛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光着的脚露在大衣外面。蓬松的衣领盖住了她的下巴,有血从她的耳孔和鼻子里流出来,少量的,不会超过一汤匙,沾湿了惨白的嘴唇和面颊。
大衣的装饰毛球在担架下面晃来晃去。
清新带着玫瑰味儿的风从悬挂在天花顶部的管道里吹出来,可总也驱散不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
“艾比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一心想把自己的拳击赌赛生意拓展到大陆的每个角落,但他基础薄弱,他没有地方,缺钱,也缺人。”
切加勒。比桑地说,吃着一只有着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牛奶硬干乳酪,这种奶酪人们一般用来磨成碎屑洒在通心粉上吃,切加勒喜欢前一种吃法,但直接佐着香醋吃他也很喜欢,他津津有味地吮了吮沾着奶酪的手指。
“比桑地的资产中不动产确实占了大头,而犹大有钱,”切加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面前是两个大男孩。但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赌场纳税,但大家都知道,每个赌场主人都会从每日利润中抽出一笔不小的现金作为股东分红与对自己的嘉奖,这笔钱是见不得光的:“克洛文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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