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商行?”
谭辰猛地一激灵。
他的脸色唰地变了,青红紫白,格外精彩:“不会吧……”
田清受不了他这副打哑谜的样子,催问道:“怎么了?明德商行我也知道,快说快说!”
“我有一次偷听到我爹他们议事,听到他说,明德商行是朝堂上的某位大人在万通的势力。”
谭辰战战兢兢道,“他还警告我的几个叔叔,不要招惹他们。”
田清吃惊道:“啊?什么人连谭伯父都要这么顾忌?”
季寒表情变化了几遭,否认道:“不,不会。如今身居高位的几位朝廷命官大多年过半百,可那个人却很年轻,按理应该刚入仕途,怎么可能是你说的人?”
他觉得谭辰的猜想格外荒诞,仔细回想了一遍对方口中鸡飞狗跳的家境,更是放下心来,忍不住道:“谭辰,他也许只是随口编的。”
“大秦新立,年轻的朝臣也有不少。”
谭辰却有些慌张,“王中尉、郑少府……”
他脑中轮过一番人名,又慢慢往上走:“张卫尉、徐太尉,还有……”
电光火石间一个谭子烨经常挂在口边的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谭辰僵在原地,满脑都是那件披风上特殊的纹样。
“——摄政王?”
此言一出,一直看好戏的田清也站不住了,活像生吞了一枚鸡蛋:“谭、谭辰,你我兄弟一场,你不要吓我……”
谭辰笑得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还、还以为我爹、爹他是骗我的!”
身份尊贵的客人、明德商行的东家,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田清一把拉住怔立原地的季寒,肃然起敬:“季兄,你实乃吾辈楷模!”
季寒无知无觉地拂开了他的手,沉默半晌,喃喃道:“我不相信。”
不甘心如同要胀开一颗心脏,他退了一步。
谭辰察觉到不对:“季寒,你去哪?!”
可为时已晚,季寒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凉亭,身影消失不见。
另一边,从凉亭出来后,沈孟枝就被摄政王牵着在谭府逛了起来。
楚晋心情很好,连眼角的痣都变得格外生动,甚至难得地从唇边溢出了几段悠扬的小调。
虽然有些跑调,但沈孟枝还是认出来这就是他之前哼过的间瀛小调。某人不知道怎么就记下来了,连下意识哼出来的都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段。
沈孟枝随他从假山洞口穿过,又一次撞见了下人慌慌张张的眼神,若有所思道:“为什么他们都躲着我?”
楚晋笑了一声:“不知道啊。”
什么不知道,分明和他脱不了干系。沈孟枝瞥了他一眼,回忆了一下方才那名下人的视线落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认识这件披风?”
楚晋不说话,眉梢眼角尽是得逞的笑意。
沈孟枝一想就明白了,一言难尽地望着若无其事的摄政王:“你就这么领着我在府上招摇过市?”
楚晋从容答道:“我只是怕你冷。”
“……”
沈孟枝无法拆穿他,摄政王占有欲太强,如此平和地宣誓主权,已经是很大让步了。
他有点好笑,问:“现在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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