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长子白挚请旨前往台州治水这一消息,在下朝后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达官贵人圈子里扩散了开来。
江惜月正在将军府与顾氏,江知柔和江幼宜缝制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小衫,知晓这一消息时,捏着绣花针的手猛地一抖,鲜血从指尖冒出来,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小衫。
“什么?”
顾氏放下手中的绣品,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惊讶。
江知柔皱眉:“姐夫这是什么回事,阿姐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这时候请旨去台州是什么意思?”
顾氏转头去看福伯:“将军除了这个之外还交代了什么别的事没有?”
福伯恭敬地低着头:“将军还说边关局势大好,若是顺利的话,大公子在中秋前便能班师回朝了。”
顾氏点点头:“知道了,福伯你先下去吧。”
福伯闻言躬身退下,小花园中只剩下顾氏母女四人。
江幼宜此时的思绪早就一片空白了。
算算时间,她回来也将近月余,先前只顾着沉浸在救了白绛璃的喜悦中忘了形,却因此忽略了另外一件事。
上一世台州水患,作为工部员外郎的白挚请旨去了台州治水,治水两年成效卓然,只待回朝后接受封赏加官进爵,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可坏就坏在他在回京述职的路上遭遇山匪拦路,死在了与京都一城之隔的亳州。
而江惜月因为忧心丈夫,在生产之时大出血,险些就救不回来,养了一年多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好了起来,在知晓丈夫死在了山匪手上之后霎时间又垮了,没半个月就撇下几个孩子,追着白挚去了。
想起阿姐重病那时形如枯槁的模样,江幼宜鼻子忍不住一酸,她握住江惜月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力量,抬头却发现那个温柔的阿姐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柔弱,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刚知道消息的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为白挚感到自豪的坦然。
“月儿,你还好吗?”
顾氏同样也有些担忧。
江惜月扬起一抹笑摇了摇头:
“阿母,我没事,夫君前几日就与我商量过这件事了,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请旨,若非我还怀着孩子,说不定我也跟着一块去了,他有他的追求,作为妻子的我自然是万分支持的。”
江幼宜一言不发,心中却有了几分思量。
“阿姐……”
江知柔还想劝她阻止白挚,江惜月却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我真没事,你姐夫他有什么事都会先跟我商量的,再说了,治水可是为了百姓,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去为百姓们做些实事,若是做好了可是一件大功德呢!”
江知柔这才不再言语。
顾氏点头:“你们心中有数自然最好。柔儿,你与二姑爷还没准备要孩子吗?你们这成婚也快一年多了,该早些将怀孕一事准备起来了。”
江知柔听着母亲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神情不由得一僵,摆了摆手笑道:“阿母,斐泽说怀孕磨人,舍不得让我这么快就怀上孩子,还想与我多过几年的二人生活呢!”
江知柔的丈夫洛斐泽是太常寺的少卿,平日里陪她的时间并不少,顾氏见二女儿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担忧道:“莫不是姑爷有什么隐疾?”
“阿母!您就莫要操心这些了,若是您想抱孩子了,不如与阿父再给我们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我瞧着幼宜现如今日日在府中待着也甚是无聊。”
“呸呸呸,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生,还知不知羞了!”
顾氏面露潮红,瞪了江知柔一眼。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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