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惊得浑身一颤,顾不得问询招呼,甩下一句“客官自便”,连簪子也顾不得取,便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徐弦月深吸一口气,即刻推门而入,入目地便是秦越川因着中毒痛苦半跪于地的场景。
附身于徐弦月体内的秦越川亦是愕然,徐弦月曾经来此吗?他竟是全然不曾记得。他知晓自己毒发的痛苦,亦是清楚此刻的他定是被极致的痛苦折磨的理智全无。
他甚至不曾知晓此时是否误伤过徐弦月。
以徐弦月的视角来看,他垂着脑袋,唇角溢出的鲜血滴答滴答滴落于地。衣衫亦是因难耐的痛苦被自己撕扯的凌乱,正艰难的喘息着,说不出的狼狈。
若是不提,谁会想道此人是北玄朝的赫赫有名的容王殿下。
徐弦月呼吸都要凝滞了,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搀扶秦越川,即便是中毒发作,她也根本不敌他的力气,秦越川骤然抬起猩红如血双眸,看向她的眼神阴鸷狠厉。
[月月,离远些!!!离远些!!]
此时的他本就不识的徐弦月,何况极致的痛苦下理智全无!
[月月!]
猝不及防,秦越川的大掌一把掐上了徐弦月的纤细脖颈,直接将她的后背重重地抵至墙角,厉声呵斥:“何人!?是谁派你来的。”
附身于徐弦月的秦越川自责愤慨,此刻他当真自厌到了极点。
他曾经对她做过这么过分事吗!?
即便是中毒所致,他竟是,毫无半点记忆。
此刻的他想要挣脱束缚的欲望达到了极点,他想要回到当下的躯体,竭力制止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该如此待她的!!
然而都是徒劳。
好在徐弦月知晓他的当下状况,虽是惊惧却并未与他计较,强忍着喘息的艰难,悄悄掏出刚才捏在手里尚未插回发顶的金簪,对准他的昏穴眼疾手快的扎了下去!
秦越川的身躯颓然倾倒,重重跌落在地。
徐弦月也顾不得脖颈的淤痕伤口,掏出百毒丹直接塞进了秦越川的口中。
等了片刻又摸了摸他的腕间,直到此刻,徐弦月方才长舒一口浊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眼泪却又止不住往下坠:“我就说,赶得上的……我会救你的……”
视线随着她的泪水愈发模糊,她的声音似乎与他离得的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微弱,直至虚无………
…………
熟悉的炽热灼痛再度袭卷全身。
体内如同尖刀游走的痛苦再度令他难以承受,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滴入水中。
“……月……”
秦越川剑眉深蹙,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唤着什么。
“王爷,王爷!”
一声声地呼唤令他的神智回笼些许,秦越川拧眉掀睫看来,便见得薛神医通红着眼眶,目色焦急地凝视着他。
眸光轻转,扫视四周,才察觉自己正赤裸上身于药浴之中。
周围的景致布局皆是熟悉的,是容王府,他的寝卧。
他回来了。
“王爷,再坚持一会儿,此次您送来了寒阳草,我可以为您制作解药了。
今次,是最后一次解毒了!”
“……好……”
熟悉的疼痛扭曲了他的面庞,秦越川咬唇强忍着,周身都在颤抖。
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他需得彻底解了霜炽之毒,他要去寻月月,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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