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的门响,爸爸要去火车站了,张岩猛地跳下床,快步走到院子里。此时正是启明星高悬,天将yù破晓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星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一个小院子,红sè的砖墙垒成的墙,十几个箱子贴着墙根放着,里面挤了一堆毛茸茸的鹌鹑,父亲推着那辆老式28自行车,车后座上放了一个大旅行包,母亲正在关门。
张岩急忙跑过去,对母亲说道:“妈,你今天还要上班,就别送爸爸了。反正我都放假了,还是我去送吧!”说完之后,张岩有点紧张,他并不知道妈妈会说什么,也许自己的记忆是错的呢?
“那好,就让小石头送我吧,你也挺忙的,还要上班那别迟到了!”张玉容微笑着摸了摸张岩的头,挥手跟妻子告别,父子两个并排走向火车站。这时街道上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父子两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晨曦中传的很远。
“爸,我想问你个事情?”
“啥事?”
“你不在政研室干了?”张岩眼睛余光瞄着父亲,想从里面看出点端倪来。
张玉容身子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一刹那间,他甚至觉得儿子有点聪明的过了头“你怎么知道的。”
张岩低下了头,反问道:“爸,是你不想干了吗?”
“小孩家别问这些。”张玉容有些暴躁的结束了这次谈话,嘴唇闭的紧紧的再也没有说话,直到近火车站的时候才叮嘱张岩:“我还有个稿子放在书房,急着走忘了交代你妈了,你回去把稿子交给马主任,就是去年chūn节到咱家的那个老马,胖胖的鼻子挺大的那个伯伯,知道了吗。”
从站台里面走出来,张岩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爸爸并不想离开政研室,可是最后还是离开了。那说明马自行主任一定是对父亲有些不满,所以才让父亲离开政研室。想明白了问题所在是好事,可是张岩对于解开这个疙瘩,却一点把握都没有,这就是坏事了。
等到了家里,发现妈妈已经上班了,厨房的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张岩也拿了碗筷吃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没有一点不适应。吃完饭之后,张岩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只有五六个平方,一张有些斑驳的办公桌,加上靠墙的那个大书柜,就占据了大半个书房。在书桌上整齐的摞着一叠稿纸,稿子上面压着一个的台历,上面的rì期是1990年7月1rì。张岩苦笑,把台历放倒,仔细的读起稿子来。
父亲刚劲有力的字迹马上跃入眼帘“苏联的红旗还能打多久”,张岩按住稿纸,慢慢的读了下去,嘴角的不知不觉得翘了起来。父亲的这篇文章,对苏联的境况分析得很到位,对造成苏联危机的愿意分析的也很不错,可是结论却有点保守,认为苏联会在短期内陷入危机,然后通过漫长的整顿中重新崛起。
其实这也是反映了中国人的心态,既不愿意苏联过于强大,又不愿意苏联倒下,因为苏联一旦倒下,那么中国作为最后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将会遭到美国的全力打击,而中国的实力是远远不如苏联的。
不过张岩知道,苏联现在的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距离正式解体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而解体之后的国际形势,并不像是中国想象的那样糟糕,美国将目光转到了中东,伊拉克在山姆大叔的忽悠下,出兵吞并了科威特,可最后才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石油,而是美国人铺天盖地的轰炸。
根据着记忆中的印象,张岩抽出几张稿纸,开始慢慢的写了起来………。虽然脑子里面想得好好的,可是写到纸上就有点拌蒜,一篇三千字的文章,竟然写了有五六个小时,等到写完最后一个字,张岩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五点半了,距离政研室下班不过半个小时了。
“大爷,我是张玉容的儿子,我爸有份资料忘了给马主任了,让我拿过来给马主任看。”在政研室的大门前,张岩苦苦哀求看门的老大爷。看门的老大爷穿着一身草绿sè的旧军装,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高大的身板站在门口像座山似的,就是一句话:“不行!政研室只有相关人员才能进出,你这小鬼不能进去。”
看看实在不行,张岩也没招了,就把最后一招拿出来了,爬墙!政研室是个三层红砖楼,外面的围墙也就一人多高,爬起来不算困难。张岩绕墙走到一个僻静处,见左右没有人,先把稿子叠好了,轻松的翻了过去。
从墙上翻下来,张岩悄悄的贴着墙根走进楼里面,在外面耽搁了这么久,估计也快下班了,得赶快了。想到这里张岩加快了脚步……。;
第二章 一份稿子引发的惨案
看到马自行的办公室还开了一道缝,张岩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进来!”马自行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几分焦急,让张岩有点奇怪,在印象中马自行是个很沉稳的人,他的声音十分洪亮,怎么今天变了这么多。
推开门,十八年之后,张岩又一次走进了马自行的办公室。一张办公桌,靠墙的地方有个电视柜,一台小电视放在里面。没有多说话,张岩将稿子掏出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说道:“马伯伯,我是张玉容的儿子,这是我爸的稿子,他有急事来不及送给您,让我交给您的。”
马自行抬起头,扫了张岩一眼,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接过了稿子,眼睛在上面瞄了瞄,张岩注意到他的眼睛根本就没动,然后就把稿子一撂,看着挂钟冷冷的道:“已经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看着稿子被放到一边,张岩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除非奇迹发生,这份稿子的最终命运肯定是废纸篓。在那一刻,他甚至想把稿子抢回来,交给一个明白人去读。看来想要改变原来的历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张岩默默的转身,准备离开马自行的屋子。
“这个味道有点怪,武宫的棋一向华丽,可惜碰到我们的小钱,再华丽的招法在钝刀面前都使不出来了……。”身后传来华以刚老师非常有磁xìng的声音,张岩有些奇怪,转身看了一眼,发现电视已经打开了,而马自行已经掏出棋盘,对着电视机开始照样摆谱了。
钝刀是钱宇平的外号,他和武宫正树没下过几盘棋,再考虑到华以刚老师一向是非重大比赛不讲解,那么这场比赛应该就很明白了,正是是第五届中rì围棋擂台赛的最后一场,钱宇平钝刀纵横,武宫正树的宇宙流虽然华丽无比,可到了最后还是被钝刀拍的血肉模糊,最后输了五目半,以职业棋手的标准可谓输的凄惨无比!
“怎么不给画面!”马自达还在那里摆谱,可是电视迟迟没有切到棋盘上,偶尔切换到画面上也是一扫而过,马自行是干着急记不住,就有点急了,拿了一枚棋子犹豫得不敢摆下去!张岩看着好笑,这盘棋他可是打过好几次谱的,背也背的下来。
当下走了过去,拿出黑子放在右上星位,然后又拿出一枚白子,放到了左下的星位,一手手的摆了下去,不一会工夫就摆到了两百三十三手,黑气一路扳,这是黑气盘面十目的优势,而棋盘上最大的地方不过后手一两目,下棋下到这个份上,钱宇平已经胜定。
张岩摆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棋到现在也只有这么多手,要是再摆就露馅了。这盘棋jīng彩纷呈,妙味甚多,张岩十多年后再次摆过,此时在细品棋局又觉得意味大有不同,棋如人生,人生何尝不是棋,只要着着厚实,步步为营,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又何必在乎一时一地之得失呢?
“你,怎么记得下这么多手棋!”马自行的话打断了张岩的沉思,一抬头,正看到马自行有些惊讶的脸。张岩淡淡一笑:“马伯伯,刚才我在家已经看了大半了,所以能记得住。不过也可能摆错了几手,马伯伯你也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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