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张岩你是不是有事情,有事情就说出来嘛,干嘛堵在心里,会闷死人的。”
肖云起的声音有点严厉,这是张岩第一次听到肖云起用这么严厉的声音跟自己说话,不过在严厉的声音背后,张岩能够感觉到肖云起那颗关怀自己的心,不由心中一热。
“肖老,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张岩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气愤难平的说道:“这样的话东北会持续失血,直到最后一蹶不振,就意味着我国将永远失去自主的国防工业、工作母机工业、飞机工业、大型造船业、和机械化的规模农业。满清得东北定天下,国民党东北灭国。这说的都是一件事,衰必自东北始,兴必由东北而强。怎么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这一点,反而变本加厉,疯狂掠夺东北的财富呢?难道他们想不到,一旦东北倒下,他们就再也没有了重工业这把厚实的保护伞,必将变成外国人的附庸!”
肖云起没说话,他被张岩的话镇住了,这个孩子的敏锐感觉让他震惊,这种对大势的预知,在肖云起见过的衮衮诸公中,不过三五人而已,而现在却在张岩身上出现,这不能不让肖云起感到激动。
“张岩,我只能说zhōng ;yāng再下一盘很大的棋,中国已经落后世界太多,如果不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很可能我们将永远落后,然后遭到更加惨痛的失败。你还记得你和王杰海的那盘棋吗,我们国家的形式跟你的黑棋很像,而东北就是那个右上角,如果补一手则活,不补则死。可是从大局上说,已经不能再补了,只能主动出击才能挽回大势,等到条件允许的时候,也许会通过一些列转换让东北起死回生,这里面也许很残酷,也许会让人心生不公。可是不这样做,中国就会输掉整盘棋,连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
张岩回想一下,不得不赞同肖云起的说法,在90年之后,虽然东北迅速没落,可是南方诸省迅速崛起,将中国经济强势拉升,创造了20年强劲增长的经济奇迹,中国在国际上地位的不断攀升,也证明了这条道路的正确xìng,可是一想到东北的几百万下岗工人,张岩总觉得无法释怀。“肖老,难道就这样抛弃东北了吗,真的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肖云起陈默片刻,郑重的对张岩道:”张岩,这些事情你要有心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我老了,只能教你点东西,也许你找出一条路。”
张岩大喜,马上向肖云起行大礼:”谢谢肖老!”
“哈哈,不用客套了,来来,到这里来”肖云起开怀大笑,将张岩带到内室,内室布置的相当简单,中间一张八仙桌,放着一枝钢笔墨,除此之外就是照壁上挂了一幅江山万里图,气势非凡。张岩不敢说话,站在肖云起身后,等待肖云起发话。
肖云起看了看张岩,吩咐道“恩,我说你写。”
张岩拿起钢笔,对肖云起点点头,肖云起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隐隐有些激动
“苏联必将在一年之内”
张岩不假思索,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了几个字,突然间觉得不对,急忙转头。
肖云起笑得跟狐狸一样,这下张岩也无话可说,肖云起那样子根本就是认定了一个事实,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
肖云起点点头:”既然那篇报道是你写的,那有些话就可以跟你说了。”
“那个不是我写的,是我爸写的,我帮着抄写一遍而已。”某个被抓了现行的人还在揉头发低声狡辩。
看张岩急着撇清自己,肖云起也不着急,淡淡道:“哎,既然不是你写的,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跟某人说说怎么修身齐家治国呢,现在看是不用了。”
张岩立马大义凛然状,如同上刑场的英雄:“肖老,那些都是我写的。”
肖云起哈哈大笑:“只不过我这人有点毛病,虽然肚子里的东西没有什么高明,却也不能轻易传给外人的。”
张岩也是明白了,这老头是想让自己拜师呢,这样也好,到时候吃住都在师傅家,多出来的钱就可以给老婆买花戴。想明白了张岩立刻大礼参拜“师傅你好!”
“哈哈哈,好!”收了张岩这个徒弟,肖云起十分高兴,当然了他要是知道张岩心中所想,多半会即刻将张岩踢出门墙。看着张岩期待的目光,肖云起就板起了面孔,训斥起徒弟来:“想要救人,也要看时候。要是有个女人掉水里,眼看要淹死了,你去救那就是英雄。要是这女人刚走到河边,你就过去救,不把你当作流氓抓起来才怪呢。现在的东北只能算是不景气,你说要救这些工人,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了你,你还是歇会吧。好好写点东西发出去,要是被谁看上了采纳一下,比你一个人在哪里瞎忙强多了。”
张岩心里不服气,这么危险的局面,他能看出来是因为前世的记忆,这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刘铁汉也能看出来,他不过是一个副局,也算不得什么大官;肖云起老师也能看出来,他不过是一个老棋手,棋协的领导不过是个称号,其实就是个书卷气很浓的普通人;这两个人都看出来了,怎么那些工人就看不出来呢,张岩觉得肖云起的话未免有点过于消极了。
看到张岩不以为然的神sè,肖云起也不解释,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理解,张岩虽然有些事情超乎常人,可是在某些事情上还欠缺的很。
张岩虽然有点疑问,不过看了看肖云起,觉得肖云起不太可能说谎,就行礼走出了银冈书院。这时天sè突然一亮,却是在太阳在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亮,徒有光明却没有热度,无法阻止黑暗笼罩了大地。而昏黄的路灯并不能照亮前路,张岩叹了口气,顺着模糊不清的人行道走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小试牛刀
税务局是一座四层筒子楼,建于满洲国期间,在银州属于第三高建筑,经过了五十多年的岁月侵蚀,大楼的外墙皮已经轻千疮百孔,再也没有当时的风采。张岩走在税务局的楼内,也能感受到这种历史的味道-一种带着石灰水的味道。
当张岩找到王四海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王四海会是这个样的,在税务三科的房间里,四个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门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脸上贴满了纸条,要不是挂在鼻子上的纸条随着呼吸飘动,张岩还以为自己走到殡仪馆,跟遗体做告别仪式呢。
倒是侧边两个小伙子脸上清爽的多,让张岩知道自己没有走错地方。只不过这两位虽然看到了张岩,眼睛还是盯在手里的牌上,竟然根本没有理张岩。张岩就有点火了,轻声道:“同志,我来办工商执照!”
“办工商执照先去公安局报备,材料准备全了再过来。”打牌的小伙子头都没抬,直接扔出一句话过来。
张岩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快:“这个流程我不太懂,同志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办,都需要什么材料吗?”
“没空,自己想办法去。”这次小伙子回答的更绝。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