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案旁的包振堂劝止,对李正坤道:
“康将军当初身在阴廷,拒绝王爷好意,也有忠心可悯之处,但难能可贵之处在于,这几天他能想明白,王爷才是天下雄略之主,请王爷息雷霆之怒,将康将军收归帐下,让他能为王爷讨伐阴廷效力。王爷是新兴仁慈之主,自不当杀戮壮士,以寒天下英雄之心。”
李正坤挠挠头:“听包先生意思,要是杀了他,还是孤的不是了。呵呵呵。朱先生以为如何?”
朱高华道:“包先生言之有理。允许犯错误,也要允许改正错误,康将军既然想明白了,王爷不妨原谅他,也才能显出王爷宽容大度、求贤若渴之心,也才能天下英雄归心。”
李正坤笑道:“既然二位先生都这样认为,孤便免去康梁之罪,收归帐下。命康梁为将军,统领这两万兵马。”
如此一来,康梁眨眼之间,便由伍玑奇的马夫变成伍玑奇的顶头上司。因为,这支两万兵马的部队,左右军领兵之将是伍玑奇和钟健虎,全军统兵之将却是由王爷李正坤自领,如今任命康梁为统兵将军,便是李正坤将这支部队的指挥权让给了康梁,康梁便自然能够节制伍玑奇和钟健虎。呵呵。
任命一下,原来负责看守康梁的亲兵立即变成侍候他的亲兵,亲兵们服侍康梁去将军帐中洗沐更衣,换上黄金亮甲。
不到半个时辰,原先邋遢露体、任鬼欺凌羞辱的马夫,便摇身一变成为这支随侍王爷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这他妈也反转得太快了吧,脑子反应慢的鬼都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嘿嘿。
其余鬼还好,包括负责看守康梁的四个亲兵,以前奉命鞭打他,现在奉命侍候他,都不过履职而已,康梁也没为难他们。
最着难的乃是左军领军将领伍玑奇。
原以为王爷恩典,自己得了个将军级别的马夫,回去对着同僚、同袍可有得吹了,但万没想到,这个受尽自己欺侮、这几天变着法儿可劲折磨的马夫,却突然一跃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不要命吗?
伍玑奇只好躲在自己帐中,不敢象钟健虎那样去将军帐中参见康梁。
康梁的马匹和死于浑玉关外的亲骑卫队,李正坤都命鬼速去复身寻来,仍然为康梁效力,继续做他的坐骑和亲卫;狼牙棒也早已从收缴械库中翻出,还给康梁。
第二天早上,康梁在将军帐中升帐,众将都得到帐点卯,伍玑奇再也躲不过去。
思来想去,他便自祼身体,背上一条粗壮大鞭,比当初抽打康梁那鞭子要粗一倍以上,来到康梁帐中,膝行而进,磕头道: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趁将军暂遭困厄,这几天里作威作福,鞭打使唤将军,想起来惭愧之极,心中非常不安,现特来向将军请罪,请将军责罚”
言罢,取下背上的粗鞭,双手捧着,向康梁呈上。
康梁双眼冒火,呼地一声站起,大步奔下帅案,从伍玑奇手中抓过粗鞭,高高举了起来。
伍玑奇咬牙闭眼,准备接受鞭打之苦。
右军领军将领钟健虎及其余诸将本想替伍玑奇求情,可大家都知道伍玑奇这家伙这几天有些过分,总变着法儿折磨康梁,换着谁都不会饶了他。
因此,众将都不好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康梁快意恩仇。
突然,帐外响起大笑声,两个鬼走进帐中:
“还是王爷高明,早就料定这里要唱一处将相和。只是康将军和伍将军都是武将,俩鬼没有一个文臣,此非将相和,而是武相睦。哈哈哈——”
正是包振堂和朱高华。
见到两位军师,康梁手中的鞭子抽不下去了,他双眼一转,将鞭子一扔,然后顺手扶起跪在地上的伍玑奇:
“伍将军至情至性之鬼,有仇便报,有错就认,既背杖前来本将军帐中请罪,本将军若不原谅伍将军,岂非鼠肚鸡肠之辈!哈哈哈——伍将军快快请起。”
伍玑奇可不傻,知道康梁是因为包振堂和朱高华突然到来,他不好当着二位军师的面鞭打自己,可要不让康梁将这几天憋在心中的恶气出出来,包、朱二鬼转背后,康梁仍将给自己穿小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已背枚至此,索性让康梁痛痛快快出了气,日后也好相处。
因此,伍玑奇一蹴溜又跪到地上:
“末将此来,便是要康将军鞭打出气,康将军要是不肯打,末将便绝不起身!”
“这——”
康梁颇为尴尬,看向包振堂和朱高华,不知该怎么办。呵呵。
包振堂道:“康将军要是不打伍将军几鞭,伍将军恐心中难安,再者说,康将军既蒙王爷恩典,受命统领这支两万的兵马,若不对伍将军曾经的冒犯实施处罚,也怕难以服众,对统军领兵不利。请康将军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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