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的心理也发生极大变化,就差说出来原谅娄累的话。话虽然没说,但神情语气不觉变得温和,早已泄露内心矣。
娄累忽然哭道:“我对不住李大人,愧对大人以腹心相托,害大人的禇雄儿兄弟和江充受苦!想起来便无颜坐在这里,请大人自便,容我告退吧。”
李正坤虽然已带醉意,但毕竟身在敌营,内心的警惕一点也没放松,听娄累说要告退,马上想到这老小子别是摆的鸿门宴,此时借机离席,却呼唤几百刀斧手进院,想将老爷砍成肉泥!
当然,李正坤是不怕这个的,无论醉还是清醒,他都能化着黑风窜去,几百刀斧手又能奈他何,但却不能给娄累这老王八蛋表演的机会,因此,一把抓住他袍袖:
“老爷我在此饮酒,你老小子不在席侍候,岂能走脱!”
娄累道:“李大人话中饱含亲昵之意,让本官更加愧疚,也万分感动,本官决定换大碗陪大人,但大人还请继续用小杯,免得担心本官灌醉大人,心怀不轨。呵呵——来呀,给本官拿大碗!”
早有衙役抱上一个大酒坛,拿来一只大海碗,往碗里倒满酒,摆到娄累面前,娄累端起来一饮而尽,饮完目直口僵,身形摇晃。
李正坤哈哈大笑:“这老小子以前好象没这么能喝,今天似有神助。好,老爷也再饮一杯。”
李正坤的酒壶已空,倒酒的衙役抱着坛子过来添酒,却不慎将酒壶碰到地上摔得粉碎,娄累大怒,骂道:
“笨手笨脚的蠢材,坏本老爷和李大人的兴致,来呀,拖下去打两百大板!”
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上来,将碰倒酒杯的衙役拖到院外,稍倾,外面响起打板子的声音和惨叫声。
娄累又叫道:“拖远一点,别扰乱本老爷和李大人的酒兴。”
有衙役另拿来一把酒壶,从坛中倒满酒,放在李正坤面前。
李正坤拿起酒壶,斟上一杯酒,笑道:“不就打碎把壶么,你老小子何必如此小题大作,显得小气。”
娄累道:“非为一把壶,乃是惩其席间失礼,做事不专。”
“真是酸臭文鬼!呵呵。”
李正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娄累又倒上一碗酒相陪。
不知不觉间,李正坤又将一壶酒喝完。
也许是饮酒过量,李正坤感到有些头晕,心头也陡生疑惑:莫非酒中有毒?
他起身告辞,娄累亦起身相送,对李正坤抱拳施礼:
“李大人一路走好。”
李正坤见他突然腰板挺直,眼明额亮,话语清晰,不象醉酒的样子,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遭了,上了这老小子的当!
赶紧提气尽力往空中一跃,化着黑风窜去,刚升至屋檐,只感心虚腿软,一个跟头跌将下来,现出原身,李正坤大惊,赶紧站起,默念口诀,再拼力往上跳,却发现浑身棉软,心有余而力不足,跳了两跳,竟连站都站不住,瘫倒在地。
娄累面色一冷,命衙役搜李正坤的身,搜出包王府金质腰牌一面,蚀骨黑粉一袋,一颗珠子,一根金簪,别无它物。
娄累这才放下心,狞笑道:
“李正坤,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实话告诉你,你已中本老爷的断筋软骨散,浑身无力,只能瘫在地上,没有无常殿白粉回身,五百年内休想复原。可惜你身上居然没带回身粉,你往常不是随身带着吗,看来天要亡汝,汝不得不亡!”
李正坤早惊得酒醒,也恍然明白,原来娄累换大碗、衙役碰掉酒壶,都是娄累事先设计好的,换碗为的是麻痹自己,碰掉酒壶为的是换壶下药。娄累这老鬼,果然阴毒万分!奸诈万分!
事已至此,李正坤悔之晚矣。回身白粉在浑玉关给士兵治伤用完了,连日来为尽早赶回当阳城,还没来得及制作补充。其实也没什么用,就算身上还有回身粉,此时也被娄累那老王八蛋收去了,只是那珠子和金簪是在万方山上,汉光武帝刘秀和则天大圣武则天所送,准备要送给未婚妻席青忭的,绝不能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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