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夫人掩唇一笑,“傻三妹,谁说用不着?洞房花烛那夜,你还打算分房睡不成?”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瑜确实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要分房睡吗?倒也不至于,毕竟成亲之后是不可避免的,可要真做这些事……宋瑜低头觑一眼画本子,那些人物交缠相连,在她眼里淫。秽不堪,难道她也要跟霍川这样亲密?
宋瑜一想起便羞臊不已,她不敢多看,“我没打算分房睡……可是,可是一定要做这事吗?”
她觉得搂搂抱抱已经足矣,再多便是亲吻,原来两人竟还能以这样亲密的方式结合一起。
前几天听旁人讲都是抽象的,全凭想象,姑娘家总爱往浪漫美好的方向想。目下忽然如此巨像化……她有些接受不能。
龚夫人严肃起来,思想工作要做好,这点可容不得马虎,“一定要。三妹,你记着,男人的感情会被岁月打磨圆润,若是不能孕育一儿半女,无论成淮如何爱你,日后你都终究都难以在侯府那种地方立足。”她顿了顿又道:“日后你便知道,唯有孩子才是女人最可靠的保障。”
闻言宋瑜不再吭声,她竟然觉得悲哀……好像她嫁过去便是为了生孩子,她蔫蔫地应了。
柔软的外表下有一颗坚毅的心,她并不赞同阿母的说法,她平时看着好欺负,关键时刻却能十分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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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内照出一张明媚娇俏的面容,妆容精致,美貌不可方物。
龚夫人已经给她开过脸,纤白娇容愈发像一块莹润美玉,光洁无瑕。眉心贴的花钿振翅欲飞,如此祸国殃民的容貌,说到底竟不知是福是祸。她一直居住陇州倒好,注意的人不多,如今宜居京城,天子脚下多是地位显赫的贵胄,只希望三妹不要太引人注意的好。
红艳艳的嫁衣罩在她身上,她虽纤细,但足够撑得起这身繁冗衣裳。红绸遮住视线,外头花轿已然到达,婆子扶着她上彩舆,恭恭敬敬。
及至此时宋瑜才醒过神来,她是真真切切要嫁人了,再也回不得阿母身旁,不能对着父母撒娇任性。她难过得要落下泪来,握着龚夫人的手不肯松开,泪珠儿一串串楼下,濡湿了红头绣鞋,“阿母,阿母……我想你了……”
这可不行,还没嫁出去便成这幅模样,日后该如何了得。
龚夫人岂能好受,抱着她亦是哭出声来,顾不得一旁随性的家眷宾客,与她说了好些叮咛的话,宋瑜都一一点头记下。母女依依不舍一番,宋瑜被催着上彩舆,一点点松开龚夫人的手,盖头底下的小脸哭得凄怆。
因两地相隔远,是以她只能先到永安城,再由侯府前去迎接。
出城又进程,路上辗转四五日,终于抵达永安城。天色将晚,他们只得在一处客栈下塔,翌日清晨庐阳侯府的人前来迎亲。
暮色四合,宋瑜连日舟车劳顿,身子骨早就受不住,虚乏地倚在床头,“我不想嫁了……”
越接近明日,她这种心情便越发强烈。想要退缩,总觉得前头等待自己的是万丈深渊,一旦踏入便万劫不复。况且她想家人想得紧,临行那日阿耶特特从别院前来,可惜都没能顾得上跟他说几句话。
宋瑜只记得他欣慰喜悦的笑容,他大抵十分高兴的。如是一想宋瑜反倒看开了些,只要阿耶阿母高兴就好,她再不敢奢求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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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楼底下熙熙攘攘围了许多人,迎亲的车舆足足排到街尾,颇为隆重。
宋瑜装点完毕由澹衫扶着下楼,此次出嫁阿母给她另添了四个丫鬟近身伺候,可宋瑜用惯了她和薄罗,旁人反倒不如意。
坐上彩舆,她手心捏出细细汗珠。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她胸腔里火热地跳动起来,一路惴惴不安。出嫁的姑娘或许泰半都是这种心情,羞怯又害怕,忍不住退缩,但到了这种时候,哪里还容得了她逃脱?
彩舆在庐阳侯府门口停下,由一个年轻俊俏的姑娘掀起轿帘,恭谦地将她扶下轿子。
侯府外早已聚满了人,人潮涌动,宾客争相道喜。宋瑜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双鞋履纷至沓来,许久人群之中走出一双皂靴,沉稳地停在宋瑜跟前。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他递了红绸到她手上,牵着她往门内走去。
一步步配合她的步子,走得不疾不徐,不至于让她狼狈。跨过火盆等一系列俗礼,才得以进入正堂。
堂前一派喜庆,天地桌两侧的官帽椅上端坐着庐阳侯夫妇。
霍元荣眼角笑出褶皱,喜悦之情不加掩饰,倒是一旁的陆氏面上起伏不大,直勾勾地觑着下方两人。她到底也没给两人难堪,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代表的是整个侯府名声,她不至于如此愚蠢。
吉时到,龙凤花烛点燃,鞭炮齐鸣,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司仪吆喝一声,宋瑜双手搁在蒲团上拜天地高堂,待到夫妻对拜时,她迟疑了一下。没等她有任何反应,霍川已经不着痕迹按住她的手,使了一些力道。
宋瑜堪堪醒神,跟着他恍惚一拜。
如此才算完毕,她被送入两人新房,只需等待霍川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事情很多,不是我不想更新……而且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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