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须……达命,有酒……有酒且长歌。垚尘,我知道你去沅陵找她,你,你,你怕我问,你就不理我,你有她的消息没有?我心里千百次想问你,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说的。”屋内传来江星磨迷迷糊糊的梦话,声音渐小渐息。
江如济听到父亲的呓语,望着紧闭的宫门,叹息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九天的值守,责任之重大,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一个人的思念,也只能一个人默默煎熬。
“叽叽……叽叽……”是一只小鸟在叫,江如济一挥胳膊,将它赶走了,没一会儿,这只小鸟又回到他身边,“叽叽……叽叽……”江如济感觉这小鸟不对劲,他仔细一看,鸟脚腕上捆缚着极小的东西,他把左胳膊抬起,小鸟训练有素地落在他的手腕上,不再鸣叫。
这不是江家豢养的小鸟,江如济一眼认出,他来不及好奇,托着这只小巧玲珑的鸟,打开密信,只几个小字:余在刑部。
“余在刑部,余天凌为何会在刑部?”
这是谁传的消息?宫中金死士?为了查证这密信的真实性,江如济必须去趟刑部。
金连仲身长七尺,两眼发红,脸上有点醉意,“金大人,您昨晚酒喝多了吧,一夜也没有休息,现在多多少少眯一会儿,小的看着就行。”
“呵呵,”金连仲不自觉地揉了揉眼,“都是那个牛鼻子老道,三更半夜的吵醒了本大人,要不是看在他是王爷请来的,看我不上本参他。”
“哦,对了,李班头,你昨晚值夜,可问到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这小子是帝后请来的云垚子的徒弟,小的听说云垚子就是十八年前辞官的余大人,云霄子道长要小的严刑逼供,但是,小的不知道情况,也不敢冒然用刑,怕……怕帝后……怪罪。”
金连仲一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做的对,那云霄子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刑部发号施令,不过,”他话没说完,绕过班头,站在牢门前,看着对他怒目相向的余天凌,被捆得结结实实,“这小子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就敢夜闯禁宫,胆子也太大了,你可问过他为了何事?”
“问了,他不说。”
听了班头的禀告,金连仲闻了闻衣袖,闻不到酒味才说:“既然是牵连到圣上、太子的病情,云霄子又是王爷找来的,还是交给小王爷处理,免得我引火烧身。”
他又闻了闻衣袖,“快去请小王爷来处理此事。”
等金夜狄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就散的差不多了,要是被他闻到,又要挨骂,他倒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
“回大人,小王爷不在宫里。”
“他这几日都在,这节骨眼上,他去哪了?”金连仲先是歪着头想了想,后又点点头,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在帝后面前演了这么多天戏,装什么孝子贤孙,人还没醒,他倒是溜了。”
他溜了,难道我不会溜么?他看了一眼班头,下了命令:“严加看管,等小王爷回来。”
金连仲走到拐角,江如济突然迎上前来,他心急如焚脸上却不动声色,“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金大人深谙为官之道,那么,金夜狄真的不在宫里,他去哪了?”
“你吓我一跳,江少主问小王爷的行踪做什么?难道……”
“别废话,他去哪了?”江如济骤然打断他的话,提高了声音。
“明天王爷回来,小王爷该是在王府吧!”
江如济转身疾行远去,李班头侧身让在一边,“江少主,这是怎么了。”
“跟着他,看他去哪?”金连仲使了个眼色,歪着嘴角笑道:“他身负内外城禁卫之责,若擅自出宫,本官要上本参他个渎职之罪。”
……
“兰陵位于东鲁,盛产美酒,小王特意给湫儿姑娘找来了几坛美酒,小王听云骞说,湫儿姑娘很会酿酒,不知小王此生能否有幸能品尝一二?”
湫儿内心焦灼,金云骞出去找天凌很久还没有回来,本来是她要去余家的,金云骞说,京都她不熟悉,三更半夜在迷路就麻烦了,让她在王府等着。
金云骞迟迟不归,余天凌也没回来,湫儿倚门远望,却是金夜狄回府了,回来就和她东拉西扯了半天,夜已深了,湫儿渐渐感觉到他心有不轨。
金夜狄说话间,又小心翼翼地向湫儿身边凑近,“湫儿,你怎么不说话,小王突然闻到一缕花香,很是诱人,沁人心脾,不知你有没有闻到。”
“没有,小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请小王爷出去。”
这是下了逐客令,金夜狄佯装听不见,神神叨叨地叫起来:“原来是湫儿发丝的香气,让小王闻闻,是我带来的酒香,还是湫儿的体香。”
说完,眉飞色舞地想要抱住湫儿,湫儿没想到他霸王硬上弓,神色有些惊慌,她灵巧地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手按住桌板,“小王爷,天凌马上回来了,你不要让自己难看。”
“让我难看,你是说他会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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