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睁圆了眼睛道:“殿下真的太可怕了。姐姐。”
玄霜用手掩住她的嘴,怒声喝止:“你胆子大了,敢说殿下的不是,殿下不告诉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奴婢的,只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你不许多嘴,坏了殿下的大事,我等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平稳了心绪,双手又按住回雪的肩膀,道:“听姐姐的,你不要在去找江如济,他日,殿下事成之时,姐姐会为你求他,成全你和江如济的。好吗?”
回雪听闻,双眸闪动晶莹无比的光芒,兴奋不已,紧紧靠着玄霜的肩膀,轻声笃定道:“妹妹,定不会成为姐姐的牵绊,而要成为姐姐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姐妹别过,玄霜拉开抽屉,抽出一张宣纸,吟诵着:“故园西南望,芬芳吐幽丛。一夜玄霜现,志取天下同。天涯未归客,花落殿堂东。”看着三皇子的手笔,白皙冷峻的面颊上不知何时,飞上两朵红云。
第七日清晨
一阵秋风裹挟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小树叶,落在了江如济的脚边。秋日的气温已经逐渐下降,早晨的风带着寒气,江如济直起身子,打了个喷嚏,在长庆宫前又转了一圈。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才放下心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不过,这样的守备有时候确实显得很无聊,他非常想出宫去,带上湫儿去京都好好的吃一吃,玩一玩,看一看。
“咕噜噜……”江如济的肚子有些饿了,他想起昨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自从那晚见到罗木葵,他便心绪不宁,他不明白罗木葵为何要送他银钗,他端详着这支银钗很多次,实在想不通。
听说,今天谢太妃、陶公公要回来了,他想待会抽身去问问,那位博学多知的陶公公,会不会有些线索。
这件事情很机密,他决定要亲自去找他,不能找人带话。再过半个时辰,御膳房会送早膳过来,用了早膳,帝后也会过来看望皇帝和太子。
趁着阿爹、云垚子师父用早膳的功夫,他匆匆地向乐寿宫走去,估算这半个时辰应该没有事。
乐寿宫空无一人,大殿外有一两个洒扫的粗使宫女在埋头做事,见了江如济,刚想屈膝行礼,江如济就抬手示意她们免了,她们也没有出声。他径直走进大殿,穿过几条回廊,绕过湖山丘陵,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他有些奇怪,但又转念一想,谢太妃寡居多年,不喜欢热闹,她宫里就几个相伴多年的老宫人,有的病死,有的出宫去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进人了,冷清些也是正常。
谢太妃中意陶公公,出入都是陶公公伴着。现在又是圣上和太子抱恙的特殊时刻,她的宫里就更显得安静些。
想着,江如济就已经快到了谢太妃的寝殿广和居,广和居的前面立着一座嶙峋高耸的假山,绕过假山,就是广和居的正门。
江如济刚想抬脚绕过去,就听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还有大量物体落地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江如济感到诧异,一步步地靠近这个声音,他身体靠着假山,侧首看去,只见陶公公俯下身子,双手如同两把大铁钳,怀抱着堆积如山丘的枯叶,不断地用力向天空抛去,枯叶仿佛如雪片扑簌簌地落下来,又似乎像无数只枯叶蝶在空中翩跹起舞。
小小的庭院像下了一场大雪,谢太妃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下雪了,又过了一年呢!”“这小院子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了。”
陶公公满面红光,又俯下身子,“现在,有个很大的雪球正从雪山上滚下来,大地都开始震动了。念念你要小心呀!”
“念念?”江如济惊魂未定地呆立在那,然后很快默默地退回到假山后面。
谢太妃的闺名叫北念。
江如济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陷入了不可琢磨的思索里,他退到了一个角落,他早该意识到陶公公和谢太妃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就算如此,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镇定了下情绪,告诉自己,你此行的目的是问陶公公其他的事情的,而不是多管闲事。
他又从假山后面探出头来,目光追随着他们,谢太妃不见了,陶公公也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双脚印,和两道车轱辘的印记。
江如济此时进退两难,进屋内不好,犹豫再三还是先回去吧,正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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