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鼓号连天,马蹄铁践踏在官道上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连成一片就像夏日里的暴雨一样从远方无边无沿的压了过來,
人若上万无边无沿,更何况两万骑兵组成的人潮滚滚向前,这是曾国藩手中吞金的怪兽,这是湘军最核心的力量,别说现在的世界已经是火枪统治了一切,在西方列强的军队建制中,骑兵依然是王者,在汽车和坦克沒有明出來的时代,骑兵依然控制着战争的节奏,
“臣曾国藩愧对朝廷信赖,剿灭捻军之战挫折颇多,此次进京当亲自向皇上太后谢罪……臣又闻塘沽之地有乱臣贼子勾结洋夷作乱,乃至大清绿营几乎全军覆沒,臣闻讯五内俱焚,今当提两万精锐北上,入京城述职之后当直扑塘沽,诛灭贼匪……”
就在今年的四月在山东菏泽,僧王僧格林沁全军覆沒于此,此一战让捻军声势震动天下,甚至连洋人都惊呼,僧格林沁虽然排斥西方但是作为战场上的统帅他还是合格的,是称职的,如此悍勇的将军陨落于此,可见清朝并沒有有效的稳定国内政局,
正是僧王之死让朝廷颜面尽失,在数道强硬的圣旨催逼下,曾国藩的湘军主力,还有现在刚刚崭露头角的李鸿章的淮军主力,全都尽数北上,从河南一直到山东各个方面挤压捻军的活动范围,战火一路向北烧去,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灭天国风头大盛的百战湘军,在遇到捻军这股流寇之时却打的束手束脚,甚至让李鸿章手中依然弱小的淮军给抢了风头,这里面的深意可就值得琢磨了,
这里面的道理肖乐天早就分析过了,曾国藩无法就是想养寇自重罢了,五十万湘军的出路还沒有想好,如果现在沒有了匪患那么这些军队的地位也就尴尬了,
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曾国藩也希望李鸿章这个徒弟的淮军能够起來,多立点战功至少能在朝廷哪里分分谤,免得皇族眼睛老是盯着他一个,
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让整个平捻战役打成了一滩烂泥,朝廷和湘军最后形成了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面,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1865年同治四年将要在这种沉闷无比的气氛中度过之时,肖乐天的这个大清国的搅屎棍,突然出招了而且一上來就是大杀招,一套组合拳打出來,看的曾家兄弟目眩神迷,
“好一个二鬼子,不愧西学宗师的称呼,这小子还真沒有吹牛……拿酒來,”当曾国藩手里捧着第一份民知报和各种版本的传单、揭帖之后,他算是彻底的醉了,
曾国藩和他最出色的的九弟曾国荃,是晚清排的上号的顶尖政治人物,他们要是看不明白肖乐天的套路,那可真是白活了,
“著书养望、挟洋自保、渗透琉球……这些都不算完,现在居然还敢私练新军、偷印洋人的报纸,他想干什么,想从朝廷手里抢威望吗,这个男人野心大的沒边了……”
曾家兄弟根本就不在乎肖乐天手中那点可怜的军队,几百人的6军就算全是西式训练、洋人装备也不过就是几百人,顶天算肖乐天自保的卫队,那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但是肖乐天搞的这个报纸可是大杀器,现在大清的民心本來就不稳定,哪里架得住他这么拆台啊,看看这上面的抹黑、爆料吧,一条条全都是百姓最关心乃至最痛恨的事情,这算是把臭水塘里的沉底淤泥全给翻腾出來了,
“好好好,这时运來了真是城墙都挡不住啊,有了肖乐天这么一搅合,就有咱们回旋的余地了……老九啊,去点两万兵,今年咱们要在北京城过年了……”
大帅虎躯一震,整个大清的天下都要震动,仅仅三天时间,湘军各营精锐骑兵全部汇集到大帅旗下,当两万骑兵启程北上那一刻,满清官场就如同落下一枚重磅炸弹一样,所有人都被炸傻了,炸懵了,
“曾剃头要造反,曾剃头造反了,他要带兵逼宫,整个直隶谁能挡住他的两万兵,绿营还是八旗,难道指望京师里的虎枪营、善扑营,”
“苍天啊,大清这是怎么了,日子刚刚好过一点,怎么就不让人消停呢,去太庙,去太庙哭祖宗去……”
“叛贼啊,这是叛贼,他曾国藩也是儒家养大的读书人,怎么能不知道廉耻,怎么就敢造反呢,忠孝都不要了你还算个人吗,”
整个中原腹地凡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九成都在哭骂,但是那又有什么用,曾国藩的军队谁敢阻拦,地方官府就差挂印而逃了,
从菏泽北上,经过聊城、德州再奔沧州,等到了沧州可就有两个选择了,偏西一些就能直奔京城,偏东一些就能直奔塘沽,也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看明白曾国藩的用意,是造反,还是真的來镇压叛乱,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骑兵行进永远是快的,当京城得到曾国藩北上的消息之后,这队两万骑兵已经过了德州的地界,一路之上沒有任何官员胆敢阻拦,如果按照正常的度,再有十多天的时间,曾国藩的军队就能看见北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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