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的过道通向后头,半路上有一个小小的茶房。斜对面却是个空房间,天花板极高,大概是连着二楼的,木板墙上有许多透气孔,光线倒不差。
过道尽头是一个楼梯间,三面都有门,右边的通往青云巷,左边的通往饭厅,正面的则是通往后院。
饭厅正中摆着酸枝桌椅,四周有些架子柜子,放着几个大花瓶,也插着新鲜菊花。左边有一个房间,现在是陈老太医住着,旁边的过道,就直接通往方才看过的左偏厅。
回到楼梯间,沿着木制的阶梯往上走,便是三面回廓,左边是她住的绣房,右边角落上的房间,如今是巧云和春杏住着,再有一个房间,因为有几扇漂亮的雕花窗,采光不错,她正打算用来做自己的书房。越过窗子往下看,正好是一楼的左偏厅。走廊尽头,上一小段楼梯,有一扇小门,通往三楼的平台。
站在平台上往四周看,可以看到附近有很多像这样的房子,大概都是城里官员的住处。
平台约有一丈见方,几乎是空的,只晒着两个簸箕,一个是鱼干,一个是冬菇。
不错嘛,都是好吃的。
回头下得楼来,往后院走,两边都是抄手游廊。正面的屋子是张保与佟氏住的正房。中间是平日里佟氏起居管理家事的地方,左边那个她原以为是耳房的,其实才是主人房。右边也有楼梯间,素云住在那里,楼上俱是空房间,现在放了他们家带来的行李,以后大概会拿来当库房吧。
右边游廊有一个开口,通向花园。
花园很小,只有不到两亩,倒有半亩池塘。池边有个小小的竹亭,还有几棵柳树,沿着围墙种了很多竹子,地上的草已经很高了,冒着几朵小花。花园的一角,有一扇角门,打开却是青云巷,走到尽头,是紧闭的后门,门外传来行人走动的声音。
看起来这新居很不错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要再好好整理一番,就可以住得很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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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这座房子时,我是以广州荔湾博物馆内的西关大屋遗址为原型的,不过做了很多修改,增加了不少东西,然后取消了彩色玻璃制成的精致的满洲窗,小姐绣房里的近代钢琴,以及带有英国色彩的煤油吊灯。毕竟,西关大屋是清朝中后期兴起的富商宅第,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康熙朝所能有的。
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虽然不太一样了,但那毕竟是原型。
六十七、千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看吧,我早就说过了。)
京中,现在已是深秋时节了,伯爵府中,大书房外的树飘下最后几片黄叶,打开的窗户中,露出了端宁的脸。
他正在认真读着书,读一两页,就在手边的白纸上写上些东西。
忽然,院中传来一阵叫声:“老四,你在不在?”原来是老三诚宁。
堂兄弟中,他们俩年龄最相近,经过一阵磨合后,相处得还算融洽。
端宁应了他一声,知道他一来,自己暂时是没法继续读书了,只好放下了毛笔。
诚宁进来后,往左右瞄了瞄,鬼头鬼脑的样子,端宁看了好笑,就说道:“玛法不在,你放心吧。”
诚宁松了一口气,换回本来笑嘻嘻的脸道:“你又在念书啊?难道就没别的事可做了?一天到晚不是读书就是练武,偶尔也跟咱兄弟们一块儿出去玩玩嘛。”
端宁淡淡地笑道:“你们玩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去了也是扫你们的兴。”
“怎么会呢?”诚宁道,“上回到城外打猎,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只有一回而已,后来几次我都没去了,我不是很喜欢,打猎就打猎,为什么要到处捣乱?弄得附近的百姓鸡犬不宁。”
诚宁笑了:“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又没闯什么祸。”
端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问他:“今儿来找我做什么?先说好,我可不要再去打猎了。”
诚宁笑嘻嘻地道:“不是不是,天天打猎谁不腻啊?我就是觉得闷了,来找你聊聊。”
“聊聊?”端宁望望他,“你是想来找上回见过的“千里眼”的吧?”
诚宁被他点破心思,脸一红,硬着脖子道:“哪…哪能啊?那可不是玩的,你别乱讲!”
端宁淡淡一笑:“你知道就好。那个“千里眼”是内务府秘制的,只供高品级的武官使用,连咱们家,也只有大伯父有一个,宝贝着呢,连二妹妹是他亲生女儿,都不肯借她看一眼。他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收在外书房的。你若真想打它主意,兄弟劝你还是早点死心的好。”
诚宁嚅嚅地说不出话来,低头想了想,道:“那算了,我可不想挨打,要是被玛法知道,少说也要挨上十来鞭。”
他见端宁又拿起书本看,便说道:“你天天看书怎么就不会闷呢?跟我一块儿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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