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刘翦立马又调转枪头,将矛头对准了身旁的夫人,“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你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王妃被他吼得很是委屈,眼睛一红,手绢已遮住眼角。
一直坐在位子上不动声色的刘三,此时忽然站起来,走到老王妃身边,扶住她,对主座下呆立的刘十皱眉低斥,“你看你闹得,母亲都哭了,还不快给父王道歉。”
刘戎顿悟,刘三和刘十,这两人是一个妈生的,而且还是嫡出。
那刚才走出去的刘五和刘十七,就肯定是另一个妈生的。
但刘戎放眼望去,却没见着他俩的娘亲来参加宴会。也就是说,刘五和刘十七,不仅是庶出,而且在这个家里,还不怎么受宠。要不然以西南王刘翦的做派,后院中但凡对他有点帮助的女人,都应该会跟他一起在这里坐着。
刘戎正在盘算这一大家子的复杂关系,前边的西南王刘翦却仍在生气。
他指着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刘十的青年,斥问刘十,“那你倒是说说,他又有哪里不好?我就觉得他蛮好!长得不错,身体也棒,家世又清白,虽然家中没有什么钱,但为父不是已经贴补过你们了吗?而且他独生子一个,父母双亡,你跟着他,不用天天跟别人家媳妇一样看婆婆脸色,也不必伺候公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三十六章 刘十
“别,五哥你这……搞得我太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做弟弟的,都没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你还给我送东西?我哪敢要啊!”刘戎说着,赶紧伸手往回推,却被刘五迟缓地伸手一挡,手指按在刘戎的手背上。
触感之下,刘五的手冰冰凉,几乎没有多少正常人的温度。刘戎心头一颤,推拒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
刘五望着她笑,“别这副表情,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又拿过那只小匣子,打开系在上面的红绳,掀起盖子,给刘戎看。
刘戎看到那只细长的,好像装筷子的小匣子内,躺着……一只党参?
看样子应该是党参吧?以前在中药店里见过……又或者是当归?还是茯苓来着?茯苓没这么小吧?
刘戎手指点唇,低头瞪着匣子里那根不知道什么鬼东西,一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表情,满脑子问号,耳边听到刘五缓缓在说:
“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换药了。这么多年下来,我夫人连只像样的钗子都没有。”
“夫君……”刘五媳妇眼眶一红,握着他的手,不禁紧了紧。
刘五也抬首朝她微笑,目光中全是倾泻而出地爱意,哪怕刘戎一个跨越千年而来的外人,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戎望着他们夫妻俩,一时间感慨万分,心想:要是刘五的身体不至于那么差,说不定他们会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只可惜啊……人生就是这样充满着遗憾与缺失……
若是刘五的身体极好,他们的关系,说不定又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谁知道呢?
刘戎正唏嘘不已,手中忽然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瞧,刘五已经将那匣子放进了她手掌之内。
“我平日里身体极差,就靠吃人参吊命。你头回来家里,哥哥我没别的可送。这根是长白山的野山参,你拿回去,若是遇到急症,可以用它救命。”
刘戎这才知道,那匣子内长满触角,歪歪扭扭像根树枝一样的东西,居然是根千年人参!
对刘戎来说,那不就是千年的么?!因为她就是千年以后穿来的,要是把它埋到地下,等自己回去以后再挖出来……
哈哈哈哈……发财了呀!发大财了啊!!
刘戎心头一热,握紧手中的匣子,眼眸都有些湿润了。她抓起刘五如死人般没有温度的手,嗓音哽咽道,“哥……你真是我亲哥啊!我来这儿,可遭了大罪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有多惨……”
刘戎越说心里越难受,渐渐就真的想哭,她又觉得场合太不合适,只好低下头颅,快速地用裹着纱布的手背抹了把眼帘。
“咳咳……咳咳咳……”刘五看着她,好像忽然喘不过气来,呼吸骤然变得十分急促加频繁,却仍坚持着断断续续对她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若你有事,可以来找哥哥我……我若帮不上忙,还有你嫂嫂……”说着,又颤抖着手,指了指身后的媳妇儿。
“呜呜……哥……”刘戎看他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哗哗两行就流了下来。
刘五一看她这样,顿时咳得更严重了,撇头一喷,竟飚出一口老血,血迹飞溅在他面前的小长桌上,弄得桌面碗碟到处都是,吓得刘戎瞬间收声,止住抽泣,眼神惊恐地好像在看**患者。
史隘乾压得低低地嗓音,如鬼魅一般自刘戎身后飘来,“合适点就行了啊,别装得太过火。五公子本来身体就不好,最忌讳情绪激动。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
刘戎眼角还挂着泪,闻言猛地一扭头,甩着鼻涕看向他,“我几时刺激他了?呜……”说着,自个儿先吓哭了。
“哎哟,哎哟哟,我的小祖宗……”史隘乾摸南瓜似的抚摸着刘戎的脑袋,撅着嘴巴,吹起胡须,哄娃娃般安抚她道,“乖啊,主公不哭。”又眯眼一笑,三角眼内尽是得意,“真是个孩子……”
他话音刚落,刘戎眸内霎时闪过一股激光,刺得史隘乾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触电似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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