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回自己屋,凌厉却并未就此歇下。他闭目盘起膝来,默念心法,双手亦依法捏成诀,心中立时清明,这一篇其实已远超过疗伤之效的“蓄”字诀,就此展了开来。
安排好诸项任务的拓跋孤,也自于室内练功。自开始练这青龙心法以来已过十八年,寻常人历数十年之苦能习得其第三层已是不易,他却早谙第四层,入主青龙之后,又习得第五。只是这总共七层的内功心法,却愈发艰深难进。掌剑刀之招式他已几近炉火纯青,唯有这内功心法却仍在五六层之间徘徊。饶是如此,他以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在当世亦难逢敌手,其实亦算是个奇迹,只是思及日后若有大战,倘能再有所成,把握自然更大一些。
但连续数日,不知为何,所得竟似不进反退。他睁开眼睛,练功室内并无光亮,周遭安静,也无杂声。
只是我心绪烦乱么?他心道。但这并不似他——不似他这个从来不为任何事情所左右、所担忧的拓跋孤。他在黑暗之中,只是观看这凝滞的,悬浮着的,气氛。
十二月初三。十二月初四。十二月初五。
………
许山其实也没睡好,第二日一大早便起了床来。天蒙蒙亮,瑟瑟风冷,开门往下望,一片寥落寂静。
今日便是武林大会之期,不知道两个时辰后,洛阳城内,明月山庄之中,又会是如何光景?
呀的一声,凌厉屋门也开了。这么早。他看见许山道。
我在想——这次任务其实艰巨,你我能否全身而退,尚不可知。
先不必考虑我了,若真不成,我凌厉自认为至少还能逃走;就算被抓住了,邵宣也不会杀我的——所以你顾好自己便是。
好大的口气。许山瞥他一眼。邵宣也固然不会杀你,但各大门派皆在,现在这种时候,可不知能叫他们冷静下来的时候。
总之我们先救人。凌厉道。希望程左使没有受伤,行动自如——总之到时你先护送他出去,我再看看明月山庄是不是当真如你所说出了事。再者,朱雀山庄既然设此阴谋,想必他们的人也会来到山庄;若要论理,须得当场揭穿才是。
这不就等于——功劳都被你占了?许山道。
你——想跟我换也行,许组长。凌厉故意拖了长音。不过你也得承认,有些事我去做比你更合适。若你想争功劳,不妨先带着程左使回教中,一来好赶快安排备战,二来教主身边无人,你们回去也算添些助力。好歹——程左使是你救回去的,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也不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照我看,若说朱雀山庄在此有什么人,那也必要与卓燕接头,盯着他最是要紧。他这人狡猾无比,又心狠手辣,武功看来也高出你我,你想揭穿他,怕是难寻机会,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反而坏事。…
卓燕——我还算有些许了解他。先不说这个,反正首要的是要救出程左使,后面的事若做不到亦不必一定勉强。明月山庄我总算也来过,里里外外地形还算熟悉,应该不会有太大闪失。
许山看看他。好,便先一你所说。
………
一张假的名帖竟的确令两人混入了山庄。两人都稍作了改扮,一路上宾客众多,也没人注意他们。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混入奸细!凌厉暗道。
比如你我就是。许山低声回应。
我们动作须得快些。凌厉道。我担心若这次聚会变成了众派讨伐青龙教,程左使会被带去会场。
两人趁人不备,转过墙角,到一低矮石塔之处。
这是凌厉思索了庄内地形,估摸出来最有可能关押程方愈的地方了。石塔看似低矮,实则内部却在地下又有两层。石塔的位置在山庄的正西,与正东的藏兵室位置相对。
两人转入塔中,这塔竟戒备松散,仅一名看守在门口来回走动。许山只蹑近举弓一击,便将之击晕在地。
怎会如此容易?凌厉上前来道。
别是圈套吧。许山道。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进去看看。凌厉说着,便即走近,方要迈下楼梯,只听下面传来说话声,两人忙闪躲至拐角处藏起身形,凌厉心道若叫他们上来看见了门口那看守被打晕了可就不妙了,幸好那两人却在石阶上站住了,细听之下,说话之人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星使果然神机妙算。只听那声音道。此刻是否应该立刻就……
不,再等等。那被称为“星使”的开口说话。凌厉与许山同时一惊:这声音正是卓燕——连“颜知我”都不是,而是那日在酒楼,卸去了一切伪装的卓燕之声。他在这里与谁说话?
再等等……那他们岂不是真逃走了?那似曾相识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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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
正是要让他们走呢。卓燕道。武林大会差不多也开始了,如果人追回来了,那不过就是接着开会——可人若是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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