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隋澄送来晚膳,军中的伙食自然比在府中差了许多,两个人坐在桌边沉默着吃着饭。
姜迎的目光不停地看向即墨承面前的那碗汤,她怀里还揣着那满是毒药的平安锁。
饭吃到一半,隋澄突然在帐外说有事相商,即墨承便放下碗筷大步走了出去。
姜迎犹豫着掏出那平安锁,轻轻摁了一下上头的机关,平安锁打开,里头便是毒药。
即墨承回来时,姜迎魂不守舍,只看即墨承满脸无奈,似乎是方才处理事务有些头疼,随手端起那碗汤就要喝下去。
姜迎却伸手拽住他端着汤碗的手,垂眸道:“我想喝你那碗。”
即墨承一愣,却也没问为什么,就把自己手里那碗放在了姜迎的面前,拿起姜迎的那碗汤喝了一口。
姜迎放下筷子,用勺子搅和着那碗汤,她微微出神,脑袋里都是血淋淋的景象:成堆的尸体,满地的骨骸,遍地的污泥混着血……
姜迎看着汤的表面飘着些许的油花,最后鬼使神差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汤的味道她尝不出来,在咽下去的一瞬间,她想大哭一场,又想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动。
崩溃的心绪几乎是瞬间就涌了上来,这些日子的颠沛流离让她疲惫至极。
就这样吧。
姜迎心道。
即墨承此刻神色已经变了,眼睛一直盯着她,眸色幽深。
“即墨承。”姜迎忍着自己快要爆发出来的哭声,从怀里拿出剑穗。
“这个给你。”
“早就做好了的,可惜一直没能给你。”
即墨承接过剑穗,眸中的情愫与嘴角的笑意都让姜迎心头发闷。
他把剑穗放在手心里,轻声笑道:“比景熠的鸭子香囊好看多了。”
姜迎扯了扯嘴角,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就要死了,一会儿毒发会不会嘴唇变紫,口吐鲜血?最好是吐血不是吐白沫,那样太恶心了。
姜迎出神开始思考自己一会儿的死状,静静等待自己毒发。
片刻后,姜迎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姜岁暮给她的应该是毒性极大的毒药,不应该这个时候还没毒发。
她这时抬眸看着即墨承,即墨承一手托腮笑着看向她:“两碗汤都没毒,平安锁里的不是毒药,是盐粉。”
“迎儿的这碗汤毒不死人,倒是会齁死人。”
姜迎顿时愣在原地,就听即墨承问道:“汤咸不咸?”
姜迎“唰”地一下站起来,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即墨承本来还想调笑两句,这一看也不敢再说,站起来握住姜迎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下次若是再有毒药,给我喝就是了,你给什么我都喝。”
姜迎闻言哭的更凶了,即墨承被她哭的心里难受,一把把人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姜迎把脸埋在即墨承的肩头,连着眼泪都蹭在了即墨承的衣衫上。
“我很高兴。”即墨承垂眸低声道:“你为了我喝下毒药,虽然这个方法不值得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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