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蛟枪尖袭至梅初的咽喉不及三寸时,“锵”的一声,银剪准确无误地钳住了金枪的七寸。
祝玉树的金枪再不能挺进分毫,相反的,梅初已掌握了主动权,银剪力道迅猛,似有无限后着变化。
一瞬间,局面似乎就要发现逆转。
要知高手过招,纵然双方功力相当,但若然有一方,感到对方的后着变化,无法捉摸猜测的话,都会明智地后撤,避免继续缠战,否则极易血溅五步。而祝玉树因受伤功力大减,眼下全力一击不成,则败局已定,本该后撤服输,任对手处置。但他不但没有,还狞笑了起来,那笑容象是早已猜到了梅初的应对之策。
梅初不禁愣了愣。
笑容忽敛,祝玉树握住枪杆的双手猛地左右一措,用力转动。
江紫台面色大变,发出一声清啸,急速抽出腰间长剑,立时光华暴涨,一边卷向祝玉树金枪的枪头,一边口中对梅初呼道:“撒剪!睡倒!”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梅初大惊,眼见近在咫尺的金色枪头已出人意料地弹射而出,直袭向自己的咽喉。
原来这杆金枪的枪头看似和一般枪头没甚区别,却是内有蹊跷。金枪的枪头是活动的,以长约尺许的一根金链牵连在枪杆内。只要触动机关,枪头便带着金链弹射出去突袭敌人,再触动机关,便可以金链拉回枪头。
由于枪头与梅初间的距离太近,她想要撒剪睡倒时已是迟了,眼看便要命丧枪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紫台身形如电已抢到近前,手中长剑快如奔雷掣电,巧如灵蛇劲舞,颤动挑出,以人眼难以瞧清的变化,一剑挑中了那牵连枪头的金链,将其缠绕剑上。金链长度骤缩,是以,金枪枪尖只将将擦伤了梅初喉间的皮肉,未能洞入咽喉。
江紫台见梅初有惊无险,便放心敛了剑上光华,道:“梅姑娘,没事吧?”
梅初点了点头,对他又是轻描淡写的一笑,道:“多谢。”
江紫台莫名心弦悸动,不禁呆了呆。
刚才,他的剑出鞘时光芒耀眼,寒气侵肤,入鞘时却是普普通通,暗哑无光,可见全仗他的功力非凡令得剑上异光闪动。周围观看的一甘人等不禁吃了一惊,都暗道这号称初入江湖的青年,剑法居然如此了得,想来武功未必屈居旁人之下。
祝玉树冷笑三声,弃了手中金枪,指点道:“众位瞧了,这贼婆娘暗算老子在先,又寻了帮手在后,分明仗着草多欺苗,算什么玩意?哼哼,老子此番死在这里,也是被这贼婆娘和那小白脸给合伙暗算了,死也死得不服!”
他这话听起来好象无所畏惧,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实际却是用‘暗算在先、以多欺少’憋屈梅初,令她不便在其他江湖人面前对自己痛下杀手。而且有他这么一说,其余旁观者若想挑事,也可借此为由。
梅初轻轻擦了把喉间的伤,耻笑道:“原来行若狗彘的畜牲也是怕死的。”
黄泉无常缓步迈入二人中间,呵呵笑道:“大家来此,不外求财,如此斗气争理也该有个了结的时候。”转身,他向梅初抱拳道:“他对姑娘无理在先,姑娘也对他小惩大戒过了,可算公平。不如卖老夫个面子,就此罢手好了。”
他不失时宜地出来平息事态,不光是为了给祝玉树条生路走,收买其心,更主要的是为了建立起自己在这拨人中的威信力。
梅初凤睛转动,道:“今日不杀,日后他必来向我寻仇。”
黄泉无常又转向祝玉树,道:“你须得在此间发下毒誓,说明日后绝不向梅姑娘寻仇,老夫才可为你做保。”
好容易有个人肯出来替自己保命,祝玉树怎肯放过,当下赌咒发誓道:“老子若向她寻仇,就注定下半辈子……”他想了想,一咬牙,狠狠心道:“变太监!”这誓言对他这般嗜色如命之徒来讲,已是狠毒到了极点,想来不会有违。说完,他又怨毒地扫了眼梅初,估计因此恨她入骨。
黄泉无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梅姑娘可满意?”
梅初见事已至此,也不愿得罪黄泉无常,于是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收了银剪。
黄泉无常来到江紫台面前,目光不定道:“瞧江兄弟的剑法,非是泛泛之辈,若真是初出江湖,恐怕也是名师出高徒。敢问江兄弟师从何人?”
江紫台摇头道:“先生高看小可了。小可幼时曾向几个地方团练请教过剑法、武功,之后便自己琢磨,实在上不得台面。”
黄泉无常猜不透他此言真假,只道:“既不愿说就罢了。”
他又来到棚子中央,双手一扬,高声道:“众位听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大家此番来到这里,或是为宁王的天价花红,或是为被北斗会劫去的财宝,是也不是?”
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想来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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