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无名吧。”
这个名字也过于随便了。
她好像从我的反应里品出了什么,然后看向我手里的斧头,“这把斧头,现在是叫塞壬之刃吧,那么就称呼我为‘任塞’好了。”
这种命名方式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听她这个说法,难道塞壬之刃以前不是这个名字吗?
没等我提问,任塞便道别了。
“再见。”
她的身上,那股异质感彻底消失了。
幼女呆然了一会儿,忽然看看周围,流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又看到了手持斧头的我,脸色更加惶恐了。
她似乎真的成了普通的小女孩,这个反应也不像是演技。无论任塞的梦境之说是真是假,至少她退出了这点是不假。我先试着安抚幼女,好在她也不敢乱跑,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你的爸爸妈妈很担心你,我是来救你的。”我试探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任塞。”幼女畏畏缩缩地说出口的,竟是任塞刚才随便取的名字。既然这不是演技,似乎就只能相信任塞的梦境之说了。但我从感情上无法相信那样的话。
我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附近有些野兽在徘徊,我要先去解决一下。你能先在树上等等吗?我把你搬运上去,回头再来找你。”
她怯怯地点头了。
我把她送到了树枝上,然后先远离了这里。其实我也不知所措,按照原计划,在解明“直觉的指引”之后,我就该去对付魔人了。但是任塞的出现打乱了我的心思,与她对话时发现的自己记忆的缺失更是使我烦恼不已。
莫非任塞对我的头脑动了某些手脚?她好像以某种神秘的方法暂时地占有了幼女的身体,说明具有意识领域的力量,而我的记忆之所以会出现缺失,就是她的所作所为?
为了重新整理自己的记忆,我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软件,看看哪些是完整的、哪些是缺失的。首先我需要一条主轴,而说起自己近期经历的主轴,无非是五年前的失踪事件。
我一边回忆着暗恋前桌的时光,一边以她为切入点,作为自己故事的开头: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前桌是个外貌沉鱼落雁的女生。
“灵动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身上总是香香的。我对她心怀暗恋,却羞于启齿。
“谁料想……”
然而,才写到“谁料想”这句话,我便未曾料想地注意到了这段开头的扭曲之处,不由自主地瞪视起第一句话。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什么叫“还在上学”的时候?似乎我现在已经没在上学了一样,但我不是还在上大学吗?
是我不小心用了不恰当的文字吗?不,这句话是从我的意识里自然而然地出来的。正因为如此,这种自己的文字与现实之间微妙的龃龉才显得如此刺眼。
难不成,我真的在做梦,这段话语是我现实意识的自然流露?
这时,远处传来了有人接近的动静。
是魔人吗?我立刻警戒起来。然而,出现在视野里的却并非魔人。
一道格外眼熟的人影从黑暗中逐渐显露出了身形,赫然是本不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地的青鸟。
她以极其陌生的眼神凝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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