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着她的小情书。她丢给影子一句话,主子又不顾身份形象,兴颠颠的从秘道过去,上演一出西厢记。她伤心时,主子焦虑不安,半衣披衣起床过秘道,只为了安心的瞧见她是真睡着了,而不是独泣到天明。甚至在信亲王在狱的时候,她和陛下主子承乾宫会谈着谈着谈到床上去,哼,虽说我……不能那个,那我是暗宫武功最好、耳力最佳的,那些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下,究竟是怎样的香艳糜乱。
我终于忍不住提醒陛下:有大臣在殿前等候传召。
我想,一向以国事为先的陛下,定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弃百官于不顾吧,以前在后宫,无论与后妃正如何得趣,都是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这回奴才我赌上了,然而……陛下没有出来,还甩给我一句话:“你这总管怎么当,还用朕来教么?”陛下看出我的心思,他为了她指责我。
我委屈了许久又哭了半个时辰,在他们出房门前我想清楚了:算了,也把她当主子待好了,反正主子对她看得比自个儿还重要。
……
但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再次让主子伤心了。因为那个逆臣陈翊枫,她居然摆脸色,要离家出走。而……而陛下主子听后难过了半晌,居然也让她走了。
也罢,这个女人走了,我朱秀——不,朱三的世界清静了,再不会有人见到我就想着捉弄我,也不会有人脆生生的唤我:“朱小三”、“小三总管”明摆着占我豆腐,哼,一个皇帝的女人时时想占一个太监的豆腐,当然不是好女人。
可是……为什么自她走后,陛下主子一日比一日烦躁,我也一日比一日无聊呢?莫非……被虐上瘾了?瞧见越来越紧张、惶恐的众大臣,我苦笑:可怜的人,都是被那女人害的。
听闻陛下打算要下江南找那个女人时,我松了口气,对,就要把那个女人抓回来,好生的管教,这么野实在不象话。嗯,也不知道在外边这么久,那骨子狡猾放肆和任性还会不会留着?
我过虑了,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瞧我的眼里充满歹意,我知道,她想打探陛下主子的心意。我是谁?我可是大汉朝口风最紧的总管了。她这回居然不再象上回那样巧言婉转,也不象上上回那样旁敲侧击,居然直接问了出来。我的天,这个女人怎么每次都有新花招?再厉害的总管也招架不住呀,罢了罢了,有一说一便是,难怪……难怪主子会栽在她手里,和主子一样,两只狡猾的狐狸,很显然,公狐狸经常没斗过母狐狸。
瞧着两口子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同进同出,一时不耐分离,我就忿忿不平。主子以前都把小三我当最亲近的人看,如今倒生分了,成天任着他的女人欺负我,偶尔还搭搭手,落井下石啊什么的,我就无言对苍天,默默含泪承受一切,虽然……虽然我是大汉朝的暗宫宫主、御前总管。
当然,暗宫宫主身份再高,也高不过皇帝皇后去。回京后,陛下就积极游说她当皇后,她不耐烦听,他便改为身体力行,成天盼着生米煮成熟饭,顺便就火做个汤。
皇帝陛下是我见过的最万能的人,他什么事不能手到擒来?她还是成了皇后,怀着三个月的宝宝趾高气扬的成了嘉敬皇后。我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总算有孩子了,她应该懂事了,不再成天想着如何捉弄我吧!我真幸福,日后可以过上舒坦生活了。
……
然而……当27岁的她带着两个2岁大的龙子凤女在御书房叠纸玩具——她说叫纸飞机攻击我的时候,当太子已经沉稳的学知识而小公主依然屁颠屁颠的跟在她母后身后玩‘小鬼当家’(皇后的话)目标却是小三总管我的时候,当更狡猾的新皇即位太上皇皇太后远游而我必须继任御前总管时,宝伦公主笑称“这么漂亮可爱小三总管居然也有白头发的时候”,我才蓦然发现:我的舒坦日子这一生大约都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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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后半生… 灯火阑珊处
灯火阑珊处红烛、喜帕、凤冠霞帔,从今晚开始,我—长公主陈瑾玉正式成为黄状元夫人。我的夫君风采绝纶、才智卓然,公公是两朝元老,朝殿重臣,不管从哪看,他,绝对是大汉朝唯一配得上我的良人。
红盖头下,我对日后的幸福生活无不憧憬。两个时辰前,父皇打破规矩,亲手牵着我,送我上花轿。第一次,我承认了父皇亲许的婚事,我曾偷偷地见过黄元详几面,长得一表人材,也见过他做的文章,都无从挑剔。
从明儿起,我定要幸福的活着,为了关心我爱护我的父皇、兄弟。为了在天有灵的母后,为了……我自己。
我坐在床沿,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渐渐加快。出宫前,早有嬷嬷教过我新婚之夜会有什么。此刻的我,有些期待,有些惶恐,更多的是勇敢。我是大汉朝的嫡长公主,还会怕一些未知的东西?门被轻轻的敲起,外头有个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响起:“……是我,公主,我……可以进来么?”呵,我的良人还是个很体贴的人呢。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他看不到,连忙坐正身子,尽量温柔的开口:“请进。”
红盖头被挑起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的附马显然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眼儿媚媚的,不知怎的,竟是很……妖冶的感觉。我甩倒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发现他和我一样很无措,莫非……是被我的身份所拘?虽说我身份尊贵,他终究是我的相公。我想了想,轻轻伸手,卸下他的头冠。他愣愣的任我作为,发丝散了下来,仍是无动静,呆子!我咬了咬牙,红着脸鼓起勇气瑟瑟的伸出手去解他的衣扣。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手道:“不敢,不敢,我自己来。”说完战战兢兢的脱得只余下中衣。待一切完毕,他瞧了瞧羞红了脸的我,挣扎了几番,终于下定决定伸手给我脱衣。
红烛仍在燃烧,从未经人事的我很紧张,附马似乎比我更紧张,两人慌慌张张的忙乎了许久,附马似乎一直找不着状态,最后只得红着脸满头大汗的放弃,还不忘一迭声的向我道歉:“对不起,我……我……”
我想:我自己都这么紧张,或许附马也一样,夫妻也不是一两日的,也不急在这一时,遂整了整红个遍的脸,小声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
……
以后是有时间,可惜附马再不给我俩一个时间。自从新婚之夜两人和衣而眠后,他便以祖制为由,两人分院而居。
刚开始我也觉得无所谓,然而两个月后回宫,我的乳娘宋嬷嬷悄悄的问:“公主有喜了么?”我这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初听了皇姑姑的话,说公主出嫁尽量不要带嬷嬷,会……影响公主与附马的感情。所以我把宋嬷嬷等都留在了宫里,如今我却是什么都不方便。
回到院子里,已过亥时的我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孩子的事。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和皇弟出息,如今什么都好,我嫁了人他便希望我能有自己的孩子。反正睡不着,索性披衣站起来,对,去找附马谈谈,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好歹也要有个自己的孩子。
扶着雁儿的手,任蔚蓝掌着灯,打发了一众宫女嬷嬷,径自朝附马所居的院子走去。听下人说,附马平时极用功,经常掌灯温习至深夜。他为人很是正紧,自从搬来公主府后,院子们都没留丫鬟们伺服,平日的生活起居都由带来的小厮们打点。所以附马就算两月不来我房里,我还是很放心的,这般人品难道还信不过么?
敲开他的院门,只有一个未留头的小子守着,见是我,正要跑,一旁的蔚蓝连忙低声喝住训道:“慌什么?没的惊了附马爷用功,一边去。”那小子苦着脸,瑟瑟的一步三回头的挪到门边。我满意的点点头,朝那灯火通明处走去。
亮灯的地方是书房,我来过一两次的。嗯,这么晚附马还在用功,也真难为他了。我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和他提这事?
眼见就要到门口,却被屋内的声响给唬住,一阵又一阵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呻吟从屋内清晰的传出来,连带着掌击声和淫乱的叫唤声,声声入耳……俨然是从附马口中传了出来。
我们主仆仨顿时烧红了脸,再不济也猜得出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或许我会掉头走去,再不理会他。但是,我的尊严不允许我转身。我甩开雁儿的手,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
面前年发现的一切足已让我这辈子都会后悔踏进这家肮脏的屋子。
附马身无寸缕的以一种极屈辱的方式绻在书房那张大书案上,脸上正露出极度兴奋的表情。站在他身前的,却是一个同样赤裸的和附马颜色不相上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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