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恭维道:“那是公子爷见多识广。”
王朴又道:“你们这逍遥酒楼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啊。”
“别提了。”店小二没好气道,“都是复社的那些穷酸腐儒闹的。”
“复社的穷酸腐儒?”王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道:“公子爷你不知道,以前我们逍遥酒楼的生意可好了,那真是座无虚席、日进斗进,只可惜呀,四年前复社的那些穷酸腐儒弄了个什么《留都防乱公揭》,大肆抨击我们东翁,弄得我们东翁名声扫地,酒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东翁好几次想把酒楼卖掉,也没人敢要,唉……”
“留都防乱公揭?”
这不是吴应箕、陈贞慧、侯方域、冒辟疆这些闲得无聊的复社儒生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同时也为了弄出点响动引起朝廷的注意,这才联名写了篇攻击阉党余孽阮大铖的文章,这篇文章不就是留都防乱公揭?
难道说这逍遥酒楼的东翁就是阮大铖阮大胡子?
王朴道:“小二,你们东翁就是阮大铖?”
店小二咳了一声,应道:“正是。”
“小二,麻烦你去把你们东翁请来。”王朴道,“本公子要买下逍遥酒楼。”
“公子你要买逍遥酒楼?”店小二愕然道,“您就不怕惹上麻烦?”
“麻烦?”王朴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麻烦?”
店小二好心劝道:“公子,您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复社那些穷酸腐儒的厉害,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从东翁手里买下了逍遥酒楼,他们一定会找您麻烦的。”
“无妨。”王朴大声道,“你尽管去把你们东翁找来。”
“哎。”店小二应道,公子爷请稍等,小的这便去请。”
阮大铖今天正好在逍遥酒楼盘帐,一核计该月又浮亏了好几十两银子,正在摇头叹息时运不济时,店小二急匆匆进了帐房,禀道:“东翁,有位公子爷说是要买下逍遥酒楼,正在二楼菊花厅等着您呐。
“哦?”阮大铖皱眉问道,“什么样的公子爷?”
店小二道:“挺面生的,看样子刚迁来南京不久。”
“这倒是个机会。”阮大铖道,“走,瞧瞧去。”
很快,阮大铖就跟着店小二来到了菊花厅。
阮大铖骤然见了王朴先是一愣,旋即大惊道:“阮大铖拜见驸马爷。”
阮大铖虽然不容于复社那些儒生,可他毕竟是中过进士的人,而且在南京也算是数得着的富翁,去年王朴押着皇太极前来南京以及几天前的那场阅兵式,阮大铖也曾混迹于士林缙绅队伍中,得以近距离目睹王朴的风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驸马爷!”
店小二却不认得王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板上。
“免礼。”王朴肃手道,“圆海公请坐。”
阮大铖字集之,号圆海,所以王朴称他为圆海公。
“不敢。”阮大铖恭声道,“在驸马爷面前,哪有在下的座席。”
王朴打量了阮大铖几眼,果然是个络腮胡子,难怪人称阮大胡子。这家伙虽然在青史上留下了汉奸的骂名,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他的才能只限于戏曲创作方面,别的方面却是欠缺得一塌糊涂。
阮大铖编排的很多戏曲都在江南风靡一时。吴应箕这些复社儒生就是眼红阮大铖的成就,所以才联名搞了个《留都防乱公揭》,立誓要把阮大铖的名声搞臭,而结果他们也的确如愿了,阮大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王朴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圆海公与复社中人有些过节?”
“是有些小过节。”阮大铖道,“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在下已经忘了。”
王朴微微一笑,心忖这个阮大铖其实是个没有城府的人,嘴上虽然说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可他眼睛里却分明流出刻骨的仇恨,看来他对四年前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假如有一天真和复社中人翻了脸,这家伙倒是用来对付复社中人的急先锋。
“好吧。”王朴转移话题道,“圆海公开个价吧,这逍遥酒楼值多少银子?”
阮大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一万两如何?”
王朴微笑不语,装着欣赏包厢墙壁上的字画。
阮大铖咬了咬牙,说道:“八千两!”
王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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