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转眼已经十几年了。
“这些年来,先生为朝政殚精竭虑,实在是辛苦了。”我禁不住有所感慨地脱口而出。
“心愿得尝,有什么辛苦的?”他带着几分笑意地看着我,说道。
我也笑了,先生原本就是有大抱负的人,如今身在这个朝廷,正是能够让他放心的尽情施展自己才华的地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得逢明主知音,一展所学,不就是天下文武士子最向往的吗?
还没有等我开始询问起他的来意,他已经开口了。
“轻涵,这些年。。。。你有居禹关之中的消息吗?”他转身看着窗外的积雪,忽然问道。
我抬起头,震惊失措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问起他?!
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在这个书房里见到葛先生。而两次的见面,我们都谈到了他。
第一次,是在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之后的第二天,是在那个决定了大齐之后百年国脉的日子里。
我清晰的记得那个震惊剧变的夜晚,那个烟花和献俘大典共同进行的夜晚,也就是成帝和豫亲王以及燕王同时逝去的那个夜晚。
当时,我正在乾清宫正殿里陪同着无数的文臣武将,等候着献俘大典的开始。
燕王倪源的无故昏倒是那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夜晚的开始。
正在百官惊异不知所措的时候,前去后殿寻找成帝的豫亲王也再也没有回来,据说,他坐在成帝寝宫一侧的偏堂里,最后如同倪源一样的衰弱吐血而死。
而成帝的踪迹呢?
紧接着传来的是成帝也驾崩的消息。
那个夜晚,几乎让整人朝廷,整个大齐,整个新生的天下为之崩溃!
大齐的三个顶梁柱被同时送进了宫殿之中,御医和朝臣来回匆忙地行走。
我已经记不起那一天晚上我究竟忙碌了些什么,我只知道,那一晚的忙碌让我几乎发疯。在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我红肿着双眼勉强抽出时间回到了家中,因为我担心母亲会记挂。
夜色迷蒙,母亲正站在房门口等着我,她告诉我,葛先生已经在书房里面等候着我了。
在辽人占据城池的那段日子里,是葛先生命令东来楼的势力保护了母亲的周全,直到光复京城的那一天,对于这位救了自己的性合,并且引导了她儿子前途的师长,母亲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靠近书房,我的脚步却开始慢了下来。
我推开书房的大门,就看到了一身布衣,悠然坐在桌子旁,摆弄一桌棋局的葛先生。
夜雨轻寒 4
我承认我有过野心和欲望,只要是男人就会有野心和欲望可是我无法忍受需要用伤害他的代价完成这样的野心。
不仅是他,还有她。。。。
我还记得自己在听到神武门上的尖叫惊呼之后,急速奔上城墙,而映入我眼中的,恰巧是她虚弱的身影沿着城墙缓缓倒下的那一幕,那一刻我眼中没有了漫天的灯火烟花,没有了倒在她身边的帝王,唯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蔓延到心中,直到此时此刻依然记忆犹新。
就在那一夜,我无视了臣子的礼节,将她抱起,然后匆匆地奔下城楼,惊慌地高声呼唤太医。
我记得她在我怀里,简直单薄轻软的可性,仿佛一阵细风就能够将她带走。
我抱着她返回寝殿,半路上,却被另一个匆匆赶到的人拦住,是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位冽总管,他从我的怀里接过她。
最后,她苍白的脸色映入我的眼中,然后就消失在了茫茫深远的宫殿里。
那一夜的短暂拥抱,就是我与她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单薄伶仃的感触还停留在我的怀中,而她已经消失在了我看不到,触不及的地方。
其实在那个轻寒的雨夜,在那个碧绿色身影映入我眼帘的那一瞬间,我的路就早已经被注定。
而且注定只有一条。
我平整自己的心情,问道:“莲妃娘娘。。她如今怎么样了?”
“娘娘身体无碍,只是因为受到打击太大,暂且还是昏迷着。”葛先生颔首说道:“太医已经在仔细诊疗了,相信并无大碍。而且。。。。娘娘又有了身孕。。。”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震,瞬间的沉默之后,我抬头看着他,问道:“先生认为轻涵下一步应该如何做呢?”
。。。。。。。
在第二天的朝堂上,我和廷宣两人事先没有经过任何的接触,却并肩站到了一起,共同拥戴年仅三岁的皇子继位,既然我们两人已经率先表态,地方的各种势力自然不会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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