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芮轻轻的揩拭了一下眼角。
平心而论,自她与吴王成亲以来,贤妃从没有难为过她,甚至用心替她打算过,当然,她知道这是吴王的面子。可自古婆媳不相容,所以就算贤妃是看在吴王的面子上善待她,也已经十分难得,她承这份情。
水怜的事情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畏惧过贤妃,后来慢慢相处后,这种畏惧变成了敬重
“娘娘,您就醒醒吧,您不能这样不吃不喝啊……就是您不吃,您腹中的小王爷也要吃啊……”木姑姑跪在床榻上低声呢喃。
兰芮在床前的锦杌上坐下,看向木姑姑,“姑姑,您刚才听见了皇上的话吧?
木姑姑点点头。
“昨日娘娘伴驾时,到底出了何事?”
木姑姑迟疑着,“不是奴婢不说,只是皇上有令,伴驾的事传出只言片语,奴婢的舌头就不保
“皇上让娄公公接我入宫,为着是劝慰娘娘,姑姑不与我细说昨日娘娘为何患病,我也无从劝说娘娘,姑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后宫中,如果是别人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但这事牵涉贤妃,也就牵涉吴王,说到底还是牵涉到她自己,她如果不弄清原委,一来无法判定贤妃的病情如何,二来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木姑姑权衡一番,明白兰芮所说的话句句在理,因此她简明扼要的说起了昨日伴驾的事情
“昨日皇上宣娘娘去御花园赏花,后来皇上见满园花妍水丽,起了画兴,当即挥毫泼墨作起画来。王妃大概不知,皇上作画时不许人在旁窥测,就是娘娘也不成,这是在潜邸时便养就的脾气。娘娘从小伴着皇上长大,对皇上的脾气了如指掌,替皇上研好墨后就退到一侧。皇上怜惜娘娘,赏了娘娘一张贵妃榻。可事情就出在那张贵妃榻上……贵妃榻突然就塌了,娘娘跌倒在地上,头磕在了旁边的太湖石上……”
看着只是磕红了,似乎没有大事,可并不能确定脑中没有出血点。可惜这时没有CT什么的。
兰芮越想越心惊,“赶紧禀明皇上,再宣太医来替娘娘断一次脉。
“从昨日起,陆续来了五名太医,都说不碍事,王妃进来前,韦太医才走一刻钟……”
兰芮颓然的看向贤妃,五名太医说无事,再请五名来只怕依旧是同样的结论。
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她看见贤妃双目张合数次后看向了她的身侧,又轻轻的摆了两下头,然后重新闭上眼。贤妃所看的方向,正是床前跪着的木姑姑,因木姑姑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未看见贤妃睁眼。
刹那的惊异后,兰芮明白贤妃早已清醒,只是不想让人知晓。
“姑姑,我有些饿了……能否去帮我取些饭食来?”
木姑姑怔忪了下,旋即点点头,一面起身一面说道︰“这都戊初了,奴婢真是疏忽,忘了让人备饭,王妃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比不得从前。”说着就往外走。
“姑姑。”兰芮叫住木姑姑,“一碗白粥几样清淡的小菜就好,如果可以,姑姑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做。”
木姑姑看看兰芮,神色渐渐凝重,“奴婢明白王妃的意思,不过永宁宫好些人都被娄公公带走了,余下之人一时也难辨忠奸……要不这样,奴婢去看着。”
兰芮就是想让木姑姑多耽误一会儿再回来,“也好。人多气浊恐怕不利贤妃静养,你出去后就不要让人进来服侍,只要正殿门外留人听吩咐就是。”
木姑姑有些迟疑,怕无人寝殿中又出异端,只是兰芮的话她又须得顾及,最后到底没多言就出去了
待寝殿中归于宁静,兰芮轻唤了声︰“娘娘……”
贤妃睁开眼,眼眸灼灼生辉。
心中早知如此,这时再次确定贤妃无事,兰芮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娘娘,您的身子可还好?
“我无事。”贤妃的声音沙哑,许是久未喝水干哑所致。
兰芮又倒了盏温水服侍贤妃喝下。
“想知道我为何装着昏睡?”有温水润喉,贤妃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润。
兰芮的确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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