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彦文苦恼道:“老先生,太尉这些年主政一方,兵强马壮,人民富足,已经展露出明君之相。难
道还不值得您出山辅佐吗?此时姑苏处于动荡飘摇之中,正是您一展所学之时,在这寒山古刹之中,您苦熬岁月干什么?”儒
衫老者围着蔡彦文转了好几圈,眼神中充斥着鄙视道:“呦呦呦,这乱臣贼子当的好啊,张嘴闭嘴的明君。
他张士诚如果真的那么有本事,怎么小小的流言就能击倒他?况且就算他是个明主,我也不会再出山的。老夫读的是圣贤书,一臣不事二主的道理还是懂的。”蔡
彦文闻言苦苦哀求道:“老先生,您也是读书人,知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道理。您真的忍心姑苏陷入战火之中吗?”
“咦!姑苏真的会陷入战火吗?至于吗?”儒衫老者明知故问道。
蔡彦文皱眉道:“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流民与妖邪这件事情,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只是我看不出是谁干的罢了!况且这事也太过于玄妙了,一个小小的妖邪案,怎么就整的姑苏上下动荡不安呢?”儒
衫老者指着身后的寒山寺道:“你们真的是无用到了极点!我听闻寒山寺的和尚之前吃不饱饭,就去村里假扮妖邪吓唬百姓,然后再派几个年老的和尚去念念经,到时候百姓就主动献上数不尽的金银,其实这妖邪案简单的很,你想想谁受益,你就知道是谁做的了。”蔡
彦文先是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应天的使者?他们做的?”
其实对于是应天的使者暗中所为这件事情姑苏早就有猜测。可
是手段过于离奇,姑苏又没有什么证据,不好拿他。
到了如今,就算是知道妖邪之事乃是应天方面的手段,也没有人主动去提,因为妖邪之事,已经成为他们政治斗争的手段。而
且民间频频出现妖邪之事,大家不好都说是人家应天的阴谋吧?儒
衫老者鄙视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你儿子游学临行前与我说的,让我帮你一把,我才懒得说。”
提起自己那个不告而辞的孽子,蔡彦文皱眉骂道:“别提那个畜生!整日里不学无术,最后愣是说什么游学去了,真的是气煞我也!先生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何必拿我那不学无术的儿子来取笑我?”儒
衫老者笑道:“哈哈,还真不是我拿你孩子取笑你。此次妖邪案,他可也是有参与的!他请我出山,他怕到时候陛下让你解决此事,便求我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那您出山吗?”蔡彦文期待道。“
我为什么出山?我厌恶应天不假,我对于张士诚也不怎么喜欢!表面上臣服大元,其实背地里却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他想暗中称王的事情,天下人不知晓吗?窃国贼诸侯。他这种人心地是真的坏了!乱臣贼子。”儒衫老先生不停的咒骂着,显然对于张士诚他也厌恶至极。“
那您还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我,是为何呢?”蔡彦文被骂了一顿,并没有恼火,反而越发的恭敬了。
儒衫老者整理下衣衫,苦着脸说道:“这人情是不好欠的,没办法我欠他老师一个人情。”“
这臭小子的老师是?”蔡彦文越发的好奇道。“
不可说!不可说!不过你若是想让我出山,也不无不可,不过有个条件。”儒衫老者想了想,忽然松口道。
“您请说。不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会请太尉答应的。”蔡彦文诚恳道。“
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上书朝廷,表明我的功绩,同时主动献上二十万石军粮给北元朝廷,并将我礼送回大都。”
闻言,蔡彦文的脸色极其难看,“老先生,关乎百姓性命的事情,为何非要扯上这种苛刻的条件呢?”
“当他们背叛陛下的那一刻,他们便不是大元的子民了。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生死?”当
下蔡彦文也没有了主意,他只能说去恳求张士诚,但是张士诚却未必答应。怕事后老先生后悔,当下蔡彦文说道:“若是老先生主持大局,您该如何做?”儒
衫老者似乎看出了蔡彦文的意图,也不隐瞒,反而带有嘲笑的意味说道:“我知道你们姑苏不好用强硬的手段,但是你们破案可以吧?只要把案子破了,揪出暗中黑手,这件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先生许久不在衙门,不知道其中事情的复杂,姑苏的百姓于百姓,官员与官员之间有嫌隙许久,很多人都借着妖邪这件事情,陷害对手。那应天的使者就算是有阴谋,也只是开了个头而已。如今姑苏动荡,一一朝着对他们应天有利的局面发展,可就是苦了我们姑苏了。”
儒衫老者上前拍了拍蔡彦文的肩膀,轻声说道;“其实潘元绍的死你们早就看出疑点来了对不对?只是往日里你们互相不服气,所以他死后你们根本就没有盘查,导致今日妖邪案横行,政局动荡对不对?”蔡
彦文羞愧的点了点头,“潘元绍死后,他的权利自然空了出来,大家为了权利大打出手,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甚至有些人尝到了妖邪案的甜头,用妖邪案攻击自己的政敌,太尉为了平息此事,往往采取雷霆手段。”儒
衫老者呵呵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做不成什么大事儿。我就算是说了其他办法,你们也解决不了的。行
了,你去寻张士诚说吧。若是他不愿意,对不起,老夫是不会出山的,顶多按照你儿子临幸的嘱托,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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