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过。
蠢到即便被裘好紧紧握住的手掌,也泛着冰凉的潮湿。
裘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也如棉花堵住了喉咙,眼睁睁看着陆北柠松开她的手,走上前,眸光近乎死寂地盯着那个程序员,“海峰哥,这是谁的键盘。”
发觉陆北柠在,宋海峰愣了下,“哎,小陆,你怎么来了。”
陆北柠没像平常一样软软糯糯地和他说话,而是声音平静且执拗地问,“这是谁的键盘。”
从没见过小丫头这样,宋海峰愣了愣,慢半拍地说,“啊,这是隐哥的键盘啊,怎么了。”
这话像条冰冷的铁链,拴着她的心脏猝不及防地往下跌落,再重重坠地。
陆北柠听到自己的嗓音有种难以克制地微颤,“你自己拿的?”
“那当然不是啊,”宋海峰反驳,“我跟他打了招呼的,他说随便,我才拿来玩的。”
话到这里,其他人已经看出不对劲,有一个还非常机智地怼了宋海峰一下。
偌大的办公室就这样安静下来。
陆北柠眼神空空地看着那把键盘,好像一瞬间,身体里的所有快乐被抽走,支撑她的意识也变得虚无起来。
所有期待在无形中有了答案。
那就是,她所体会到的特别与深情,都是自以为是的错觉,“喜欢”是世界上最直白,也最无法藏匿的情感,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他永远无法对你举重若轻。
想到这一切。
陆北柠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
宋海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两滴豆大的眼泪,从小姑娘葡萄粒似的眼睛里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其中一滴落在他的桌上,啪嗒一声。
陆北柠没留下任何多余的话,就这样转身离开。
后来周隐听到他在电话里跟自己描述的时候,总感觉那滴被宋海峰形容出来的眼泪,没落在桌面上,反倒是砸在了他心上。
彼时他就站在周沛的病房外,旁边是特意过来看望的那位甲方白富美。
女人叫叶新云,是北浔当地的大户,得知周隐的妹妹晕倒后,第一时间帮他把周沛转来市区内最好的医院,还是高级病房。
这还不够,她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补品专门来看周沛,以及陪护的周隐。
见电话挂断,女人赶忙问了句什么情况。
周隐和她说话时习惯性地不去和她对视,而这一分一秒,更显得心不在焉,顿了顿,他沉声开口,“我要回工作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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