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仍旧不理他。他的脸上似乎开始有怒意了,站了一会,忽然提高音量道:“你到底要怎样!”
真是本性难移,我瞪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话。你一点也不懂什么是尊重别人!你总是这样,自己喜欢怎样就怎样,根本也不会理会别人的感觉!”
他一愣,眼中也开始有了怒意,唉,我怎么又要去点这个炮仗了……
他忽然拉起我的手,就往外拖。
“你做什么呀!”我叫了起来,这个猪头,怎么每次都是这么粗鲁。他一直把我拖到马房这里,一手牵出他的马,骑了上去,又顺手把我捞了上去。
“疯子,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我也有些惊慌起来,难不成要把我带到什么阴暗角落处决我?
他不发一言,只是驾马朝城外奔去,马跑得飞快,我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我回头看了一眼信长,他望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喜怒难辨,他到底要做什么?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才停下来。我的头已经晕了,只觉想吐。
下了马,我立刻一屁股做在了地上,还是碰到实地的感觉最安全了。他拴好马,也走到我身边坐下。
“你要做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我没好气的说。
他抬头望着天空,什么话也没说。把我带到这里就是看天空吗?我满头雾水。我也望了望天,天上繁星点点,是挺美的,可是现在好象不是这种气氛。
“小时候,我经常身穿奇装异服,举止怪异,大家都叫我尾张的大傻瓜,除了我父亲和我师父平手政秀,几乎没人喜欢我,包括我的母亲。她只喜欢我的弟弟信行,甚至叫他杀了我。我就是在这种四面敌视、仇视、轻视、鄙视,甚至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每到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策马飞奔到这里,看着天空,看着天上的星星,只有这样才会让我舒服一点,他们越是讨厌我,我偏偏越是更怪异,我不需要他们的喜欢。任他们再讨厌我,我也不会流一滴泪。”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我的心中却微微有点疼。他的这段历史我也知道一点,信长从小就是个我行我素的怪人,只是没想到他也是在乎的。
“我只流过一次泪,就是我师父在家中切腹自尽,让我再不要这样……”他的神色开始黯淡起来,我忽然又有点同情起他,唉,我这个心软的毛病实在是改不掉。平手政秀的死谏,给信长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家中年长一辈最后一个支持自己的人也离开人世了,并且是用这种非同寻常的方式离开的……他那样的年纪自然有点接受不了。
“那日,我得知师父的死讯,我一个人到这里哭了很长时间,我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流泪,从此后我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最强的人,不仅是尾张,而且是全日本最强的人。他一直相信我的能力,一直相信着我,所以我也一定要相信我自己。我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泪。”
他转过了头,深深的看着我道:“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对我师父说对不起,就在这里,只是他再也听不见。”
我只是看着他,这是我认识的信长吗?他的内心也有这么柔软的地方,也有这么让人心疼的回忆。心疼的想让人安慰他。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很轻的说了声:“对不起。”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神色温和,双眼清亮。他刚才说了什么?对不起?我,我没听错吧?织田信长在说对不起?我的耳朵出毛病了吧?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居然对我说对不起!
他看我一副发呆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他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怎么了,傻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好象刚刚听见有人说对不起,是不是我听错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道:“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我盯着他,他的眼底藏着一丝笑意。
“我没听清楚啦,再说一遍好不好?”
“哼。”
“快,再说一遍。”
“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
他顿了顿,又道:“那些丝绸,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说:“好喜欢,因为都是从大明来的,谢谢你。”
他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打算把那些丝绸都用来做那样的衣服?”
我脸上一热,他一定是指那件睡衣。
他见我没说话,笑的更是厉害:“其实那件衣服也不错,不过还是不要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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