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帕和符盘织成了一道碗状光幕,将赤阳子与徐渺渺笼在其中,在泼洒的雷光和轰鸣中摇摇欲坠。
两人一时间只觉四面八方俱是强光雷声,五感顿失,只得躲于光幕之内,一口灵气不断支撑上方屏障,苦苦捱受。
二人本源虽是妖物成精,最是惧怕天雷,但好在千百年所修习皆是玄门正统,种种术法用起来也是一股浩然正气,用来抵御天道正雷却也勉强使得。
而此番雷劫又并非是修道之人登仙之时的神雷,仅是秽物成型时,天道降下的祛魔罚雷,本就与那玄门正气同源一体。
再加之并非针对二人而来,那徐渺渺所修习又本是雷法,故而在雷下抵挡起来,也勉强能够苟全。
雷劫轰轰而来,一时似无穷无尽,二人撑得半晌,感到此时境况竟渐渐与往日所习所见截然不同。各自暗暗嘀咕一会,按耐不住,便以神念勉力商议起来。
“师姐,这番雷劫怎地与我等日前所闻,皆有不同?”
“嗯,我也只是五百年前历过一次,三轮劫难按理说来不应如此大相径庭,难不成是那尸魔有甚不妥之处?”
“焉有此理?尸魔与妖物所历劫难皆是罚劫,有何不同?当日我等所历,也不过按部就班落下的九道,何曾见过这般一股脑落降下来,半晌不得喘息的雷劫。”
“是啊,真正怪哉,师弟,你觉不觉得这雷劫似是越来越弱了?”
“咦?怪也,莫不是……”
二人正在嘀咕之间,那雷光缓缓变暗,继而逐渐熄灭,四周树木或燃着或倒伏,土地焦黑一片。
以尸蜈蚣为中心,方圆二十丈的地面已是下陷成了碗形,仅余二人躲避之处凸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圆台。
二人也已是强弩之末,跌坐在地,体内灵力枯竭,许是要将养一段时日方可返回观中了。
赤阳子努力撑着脖子往尸蜈蚣方向打量半晌,叹口气对徐渺渺道:“师姐,帮我看看,那畜生如何了?”
徐渺渺愣了一下,失笑道:“你这家伙,得道这么久,雀盲却还是没好么?”
赤阳子讪讪笑道:“本是无碍的,刚刚雷光太盛,刺得我这老毛病又来了,近处还瞧得真切,远处却是力有不逮。”
徐渺渺努力站起身来,跳下圆台,往尸蜈蚣那边行了两步望去。
只见那尸蜈蚣似是一段焦黑老树般横在当地,身后只余十数节残尸连接,也尽是焦黑,其余尸块早已散做碎土,四散各处。
徐渺渺笑笑道:“我二人全力一击,岂是你这孽物受得起的。”那尸蜈蚣遭二人杀招全力一击,又遭天雷,眼见是无活理。
徐渺渺返身走至圆台前方朝师弟笑道:“此番虽险些被这货阴到,却也是得尽全功……”
正说得半句,却见得赤阳子嘴巴猛地张开,满脸惊恐。
徐渺渺猛地转头望去,便见得一黑袍道人横背着一口漆黑长条箱子,站在场地正中,似是突然出现,又似是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黑袍道人抬头望向二人,只抬手一弹,两朵苍白火焰飘然而至,看似缓慢,却是转眼便到二人眼前,随后一声轻响便幻作两张火网,直将二人缚住钉在当地。二人一时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道人转身踱至尸蜈蚣身旁,观瞧半晌,手指一勾,尸蜈蚣身体中飞出一段玉质椎骨落于道人手中,椎骨青黑如墨,黑雾缭绕,邪气异常。
道人摩搓两下,叹口气道:“当日已捏碎尔之头颅,无头之人尚能开口乞怜。本想拿来做味好药,不想无用至此。”
道人又虚弹一指将一道黑气打入尸蜈蚣体内,尸蜈蚣本已焦黑干瘪的尸身竟慢慢鼓胀愈合起来,余下的十数节残尸手脚乱动,不一会便翻身爬起。
只是尸蜈蚣不再像之前一般灵动,在原地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几圈,便伏在原地不再动弹。
道人点点头:“留尔一线生机,自生自灭去吧。”
道人转朝向被钉于原地的徐渺渺与赤阳子挥了挥手,宛若驱赶蚊蝇,二人登时爆成了两团血雾,又被幻化的火网烧成一地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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