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珍递过几色针线当作礼物,两人便说起了家中闲话。前者偶然提起那拉氏最近爱与几位亲家太太四处去上香拜佛,家里的事几乎都撒手了:“也不知道大伯母是真地迷上了还是怎么的,天气热时,便留在家里念经,略凉快些,必是要出门的。都往房山借住几回了,长贵回话说,她只留在芷兰院里。连园子都没逛过,天天往寺庙里去,甚至还会留在庵里过夜。大伯父劝过两回,就不再理会了。大嫂原埋怨过几句,如今也不再说什么。”
淑宁有些意外,那拉氏从前虽然也有念经拜佛,却不会沉迷至此。难道说当初她说的话起了助长作用么?她微微有些惭愧,不过想到那拉氏常常借住房山别院,又有些异样的感觉。
真珍喝了口茶,又道:“家里如今都是大嫂在管,我偶尔也帮一把。不过二嫂…近来有别的事忙。他们一家可能要离京了。”
淑宁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有些了悟:“是不是外放地事终于谈妥了?”顺宁求外放,在男爵府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真珍点头道:“消息已有八成真了,听说是同知,虽然不知是哪里。但能外放,总比在京里苦熬强些。只是他们到了外头,日子可能不如在京里舒服。”
淑宁倒不太同意这句话。父亲从前外放时,她地日子就过得很舒服,比在京城里自在多了。不过顺宁自出生以来还没在外省生活过,大概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吧。
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说起来,大哥升七品,今年已是第三年了吧?理应到了再升的时候了。”真珍笑道:“又不是外官,哪有什么三年不三年的说法,六部里熬了十年八年也没挪过位子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你大哥在部里做得还好。上官很是欣赏,想必不会熬这么久。其实他现在也不错,公事不算忙,每日都能早早回来。他现在胖了些,说不能再放纵下去。每天都陪弟弟们练库布呢。”
淑宁回想起上次见哥哥地情形,看不出来他胖了啊。顶多是脸圆了些罢了。不过老哥一向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实在不能想象他胖起来是什么情形,她忍了笑道:“我这里有从朋友那里得地减肥茶方子,嫂子抄一份回去吧。其实家里也有,不过你多半不知往哪儿找。”真珍笑着应了。
淑宁想起真珍娘家的父兄也都在候缺,便问起了。真珍道:“父亲和二哥的任命都未下,不过也就是这一两个月地事了。倒是大哥调回京中,成了步军校,倒比先前降了一品。”
淑宁道:“崇思大哥从地方调回朝中,降品也是正常的,若崇礼哥外放,品级也会往上升不是?”真珍笑着点头,又添了喜意:“往后大哥就能留在京里了,我跟他已有几年没见了呢。”
淑宁知道崇思对妹子非常宠溺,真珍对他比对崇礼更亲近。想来崇思为人宽厚,大概会比崇礼更容易相处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真珍有些欲言又止,淑宁见了,便问她有什么话说。真珍想了想,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想问问你的意思。”然后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先前佟氏回京期间,几个女人一起商量家事,曾定下扩张粮行和通州堆房生意的计划。真珍自那以后,一直让人想办法将恒福堆房旁边的院子买下来。但那房主知道堆房生意好,想要坐地起价,要地价钱太过离谱,真珍便让人先拖着,打算慢慢与对方谈判。不料陈良本近日上了废除漕运的折子,如果成事,通州的漕运必定大受影响,堆房也会蒙受损失。因此真珍迅速通知牛小三他们,暂停谈判地事,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说。
只是那房主近日其实已经有松口的意向,这一暂停,真珍担心会影响家中的产业扩张计划,加上事先没问过佟氏与淑宁的意思,心中略有不安。
淑宁听了忙道:“这事嫂子做得对,稳妥要紧,我们又不缺银子。”她不禁有些懊悔,居然忘了这一茬,难道不是经手的事就不上心么?幸好真珍警醒。
真珍听了她的话,心中大定:“我也这么觉得。堆房的本钱早就填回来了,如今几乎是净赚的。其实我们家只是买了两个院子,又盖了几间屋子,再派了几个家奴,没费什么大钱。若漕运真地没了,就把房子改作他用,或是卖掉好了,咱们也没吃什么亏。就是粮行那边会有些折损,不过凭了各家的禄米和庄子上的出产,顶多就是少些收益罢了。”
淑宁听得连连点头,觉得真珍这次真是行事果断,笑道:“嫂子果然是聪明人,家里的事那么快就上手了,以后这些就全靠嫂子了。”真珍脸上带了笑意,谦虚几句,但神色间已经添了些自信。
她又提起絮絮的事:“姑妈前两天回家说起,说大表妹情形不太妙,我今早就过去瞧了瞧,脸色果然不好呢。”淑宁很意外:“不会吧?我前几天去看她,还好好地啊。”真珍叹道:“其实是大表妹要为表妹夫亲手做衣裳,累着了,才会这样。本来最早月底,最迟下月初才会生产的,但如今听太医说,有可能会提前呢。”
淑宁道:“既然如此,我也该多去探望一下。这事王寅家地怎么也不回来报一声。”真珍道:“我也把鲁大家的派过去了,听说他们家来了几位内务府的嬷嬷,这些事外头的人都不许沾手呢。幸好姑妈把鲁大家的她们带在身边,她们才留了下来。”
淑宁皱皱眉,没再说什么,姑嫂两人聊了一会儿,又陪小明瑞玩了个把时辰,看着天色不早了,淑宁想要留饭,真珍推了,只带了几样瓜菜回去。
真珍母子前脚一走,淑宁便马上让人去找王寅家的,问清楚絮絮的事。得回来的消息是,絮絮只是累了些,应该不会有大碍,不过早产的可能性相当大,所以现在人人都很小心。
淑宁听了,连忙向嬷嬷和婆子们请教过,把一些絮絮可能用得着的吃食补药送了过去,又交待王寅家的有事要记得回报。
桐英终于拿到了假期,连同休沐日,有两天休息。夫妻俩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做什么好,但就在头一天假期的早上,他们接到巴尔图府上的消息,絮絮早产了。
(那啥…不知道该怎么说,但针对最近书评区里的情况,我有一点小小的请求,如果看了别的书有什么想法,可否不要拿这本书作对比呢?特别是在别的书评区里。老实说,我并不认为自己写得就一定对,也不认为别人写的与我不同就是小白文。虽然很感激大家的支持,但看到那样的说法,我心里会很不安。其实每个作者写文都不容易,请大家多多支持吧^^b)
二四二、难产
絮絮是半夜里痛醒的,然后就一直出冷汗,但孩子却出不来。幸好她母亲和婆婆都在,又有好几位颇有经验的嬷嬷与月嫂守着,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
淑宁与桐英一接到信就急急赶到巴尔图府上去了,桐英留在外头安抚巴尔图,淑宁冲进内院,意外地发现李氏、喜塔腊氏、真珍以及芳宁都来了。
周昌家的不待淑宁吩咐便赶进产房帮忙,淑宁向姑妈、大堂姐及嫂嫂们问过最新情况,便在那里紧张地等候消息。
巴尔图在厅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桐英劝道:“没事的,你媳妇儿不是头一回生了,又有那么多人照看,不会出事的。”巴尔图急道:“我当然着急了,那可是我媳妇儿!我儿子!”
他的小妾捧了碗粥过来,劝他多少吃点东西,却被他一把挥到地上,斥道:“滚!没看到爷正烦么?!”那小妾眼圈一红,匆匆收拾了碎片退下去。巴尔图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忽然听到后院里絮絮的一声喊叫,猛地窜到后院去,被他母亲死死拦住,还不停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前院的仆人报说太医来了,巴尔图立马冲到前院,把那白胡子老头半提半拖地往后拽,桐英哭笑不得地拉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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