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内院,少年秦松此刻正趴在东厢门前,撅着屁股奋力地朝里挤着。
他先前黏着道人一路跟到屋内,本以为说上两句就该走了,却不想他却是越说越精神,越说起劲。
老道满脸无奈地抵在门内,实在是被这少年烦的怕了,拒绝再与他进行任何交谈。
此刻他有些后悔,早先怎么就多应了少年两句,本想的是赶快打发他走,寄人篱下又不好为这等子事闹腾出洋相,他的年纪摆在哪,他能怎么办?!
老道此刻有些欲哭无泪,心中暗叹着小鬼难缠,手脚并用地把住大门,意图阻止秦松进屋。
秦松一阵努力未果之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门外高喊:
“道长!只是再聊两句,怎地这般小气——”
小气!?
道人闻言气的浑身发抖胡子乱颤。
这小子早先几个问题倒还算正常,看得出他是在家憋闷久了,对外面的世界和世人眼中神秘而又高大的玄门有着非常多的好奇。
起初他闻之倒也觉无妨,为孩童解惑而已,权当缴了房钱,交流交流也无甚大碍。
然他实在低估了这孩子的好奇心,不成想他竟问出瘾来,形同服散一般。
除却往日间江湖中流传的那些有关玄门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寒碜事外,少年似乎对修行一途也有着格外的向往。
比如他曾问过老道“当道士能不能娶媳妇?”
在得到道人的首肯之后,又严谨地盘问了“道姑生孩子会不会影响修行?”
老道遗憾地表示自己未曾娶妻,不知具体如何之后,他又转问:“阎王爷到底住在地底下多少里?”
当道人沉默之际,他总又会接连不断地抛出下个问题:
“雷公电母究竟有没孩子?”
“土地公和阎王爷是邻居吗?”
“成仙了用不用去天庭上早朝?”
老道黔驴技穷般地强压着心头恼怒,心中暗骂。
我与你这小贼是多几百年的忘年交!?贫道自觉是口才出众,腹有三寸不烂之舌,今日倒也被你磨秃噜皮了!
当下在屋内死死的抵住门框,话语间略有不耐烦之意,低低说道:
“小居士快别这样、贫道今日实在是有些倦了,且待贫道休息一晚,你我二人明日自有机会可再详谈。”
少年却如同未闻,无所顾忌的继续喊话:
“上仙不必如此拘谨,只当是在江湖上多交个朋友,再聊两句、再聊两句!”
他矮着身子扒拉着门缝,顶着门板紧紧地把脸贴上,头上发箍歪歪斜斜地垂向一边,如同初窥春光的少年一般脸上满是兴奋,此刻正努力地朝门内瞟着。
“。。。。。。”
少年眯缝着眼摆出各种姿势,费力地在门缝中搜寻着老道踪迹
——什么也看不见。
却是屋内道人下定了决心要赶他回去休息,否则今日该是没完没了。
道人转了背身堵住门缝,不想再给他留一点余地。
那少年搜寻未果之下,又是高喊了两句“上仙!?”,但见门内没有反应,却是毫不气馁的转将耳朵附贴倾听。
老道此刻倚在房门之上,心中正在默念法咒——是清心而用的。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气冲三天、头大如斗,耳朵将要被这少年磨起茧了,对方却还是不肯离去,这让他颇觉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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