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米特大公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说话的口气却和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模一样:“殿下,现在不是打听这个的时候。皇帝陛下正身患重病,身为他的亲人,您不急着去探望他,反而拉着其他大臣在角落窃窃私语,实在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再不发火就要被人当成软柿子捏了,何欣倒是很好奇这个克米特大公是不是急昏头了,现在得罪了她对他的未来有什么好处吗?本来想大发雷霆斥责他多管闲事极其无礼,可是转念一想,他也算是混迹皇宫多年的老狐狸一只,连自己可以想到的事情不可能想不到。再想想卡谬凝重的神色,大概其中另有隐情。
于是何欣硬是咽下了这口气,想着日后在找这个家伙算账:“既然这样,现在就立刻带我去见皇帝陛下吧。”
克米特大公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遗憾,尊敬的殿下,皇帝陛下现在正在单独和皇后陛下谈话,说了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何欣用眼角瞟了卡谬一样,见他并无异议,索性以不变应万变:“那好,既然陛下还有精神单独和皇后谈话,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我才从教廷赶回来,应该去换身衣服。克米特大公,这件事,您中没有什么意见吧。”
说完,何欣转身就走,本来还想叫上卡谬一起,但克米特大公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刻叫住了卡谬:“巴蒙德侯爵,您想到哪里去。陛下说了,在他召见你们之前,您和兰开斯特公爵都得待在卧室外面的小客厅里。”
何欣微微点头:“这样的话,您还是先去吧。”
没想到何欣这么爽快就放了行,克米特大公张了张嘴,像是为了不能借机发挥而不愉快,最终还是悻悻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卡谬给了何欣一个复杂的眼神后,也匆匆忙忙的走了。
何欣倒不是真的不急着知道皇帝现在的情况,这么轻易就放走了卡谬,因为她在另一边的拐角处看到了很久未见的巴里莫尔大公……萨拉斯。冯。阿纳塔西亚。他带着满脸的笑意,远远的对着自己行礼。何欣等着卡谬和克米特大公走远之后,才不慌不忙的走向他。
“很久不见了,亲爱的巴里莫尔大公。”
“我以为凭殿下和我的交情,不用这么客气。”巴里莫尔大公弯下腰,持起她的手吻了吻。
“您不用去守候在皇帝陛□边吗?”何欣明知故问。
“皇帝陛□边当然有他深深信赖的大臣和心腹,像我这样的身份,凑近了反而很尴尬。”他很从容的回答。
两个人相视片刻,彼此的心思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看谁先沉不住气。诡异的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巴里莫尔大公咳嗽一声打破了僵局。
“皇帝陛下的病,似乎是从年幼的时候就患上了?”
何欣不说话,就是看着他……她其实也不清楚皇帝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仅仅靠着猜测推断出他估计活不长,随便乱说话下场会很惨,这种时候只要做出“一切我都知道”的样子就可以了。果然,巴里莫尔大公继续说了下去。
“这也算是皇室特有的病吧,一般只有男性才会患。最近几十年几乎没有出过得病的人,大家也就渐渐忘记了。没想到皇帝陛下就正好有了这种病。基本上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他能活过十五岁的几率很小。果然,这一次出去全国巡游路途劳累,再加上又是新婚,陛下突然就病倒了啊。”
看着他嘴角那丝诡异的笑容,再想想他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说会展现自己的忠诚。何欣回忆起皇帝离开帝都的时候明明气色很好,怎么会没几天就奄奄一息说不行了。心里猛的一动,嘴上却不说破,淡淡的一笑:“不愧是您,连这些事情都知道。想想上次您来找我表白的时间,简直就像算准了皇帝陛下支撑不了多久似的。真奇怪,连我这个做姐姐的人都拿捏不准的事,您倒是清楚得很。”
“有些事情,您心里明白就行了,用不着说出来。要知道,我们阿纳塔西亚世代都效忠于皇室。”巴里莫尔大公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过多的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何欣看见卡兰索伯爵正匆匆朝这边赶来,大概是接到自己回来的消息……皇宫里永远也别想隐瞒任何事情。飞快的扫了巴里莫尔大公一眼,他弯腰行了个礼,即使脸上看不出什么,可语气还是有些焦躁。
“殿下,现在情况不太好。”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说来听听。”何欣一边摘手套一边往自己居住的夏宫走, 她倒不是很担心。之前看到城门更换了守卫心里一沉,还以为皇帝赶回来或者是和里昂联手要反将她一军。结果知道皇帝有遗传病活不长,那叫一个高兴啊!皇室的人在叛乱里早就死光了,只有她和皇帝两个成员,接下来就算她不愿意这皇位也是她的。这样一来,即便是教廷那边有什么不妥,她还有皇位保着。往好处想,教廷顺利的话,她就同时掌握了最强大的国家和宗教神权。这简直就是只有小说里才会有的无上地位。光是想想也忍不住激动得要打颤。
不过巴里莫尔大公的欲言又止还有卡兰索伯爵的焦躁不安都告诉她,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于是何欣定了定神:“不用顾虑什么,把一切都告诉我。”
何欣的冷静态度让卡兰索伯爵也跟着沉稳下来,吸了口气,大致说起了今天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原来,皇帝倒下后,立刻在几个大公还有侍卫队队长艾塞克斯伯爵的主张下隐瞒消息赶回了帝都,因为走得很近又可以封锁,何欣在帝都干的好事他们都还不知道呢,即使知道了也恐怕没心情去和她继续争斗。因为经过几个医生的诊断,皇帝陛下的病是绝症,绝对治不好,剩下的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接下来针对这个问题,接到消息赶来的几个机要大臣和几个大贵族们的意见显然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皇帝不行了,那么理所当然,就应该由公主殿下继承皇位。但另一派却极力反对,坚称皇帝陛下已经结婚,万一皇后还能生出继承人来怎么办?然后拥护公主的人争辩说先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怀孕了,就算她真的生下一个孩子,等到他或者她长大至少也是十几年的时间,总不可能让皇位一直空悬吧?这个说法遭到保皇派的大力抨击,说公主心胸狭窄行事乖张,不是做皇帝的料。而且,女王最后必须要结婚,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非皇室的血脉进入了神圣的皇家血统里?
反正两派人互不相让,在皇帝的病榻前面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皇帝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令暂时不准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他要单独和皇后说几句话,在暂时终止了这场关于皇位继承的对战。
“哦,我大致明白了。”
已经回到了夏宫,安波塔娜伯爵夫人和罗莉莎早就准备好了更换的衣服为何欣换上。只是换外衣,何欣也就没有避讳两个男人的存在。对着镜子看女官们为她整理衣服,漫不经心的说。
“不用说,兰开斯特公爵和巴里莫尔大公您肯定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听到这句话,巴里莫尔大公微笑着弯了弯腰:“这是我的荣幸,殿下。”
“还有谁是支持我继承皇位的?说来听听。”
“坎伯兰大公,利特尔侯爵。。。。。。。。”卡兰索伯爵不歇气的报出了一大堆名字,最后想了一下,又补充到,“还有威尔顿大公,他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一直态度暧昧。”
“那只老狐狸!”何欣狠狠的骂了一句,“算了,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毕竟,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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