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罂见他停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找那些人有什么用?”总不能像化学里的酸碱中和一样吧,难道阴阳也能互相抵消?
“开始我并不知情,直到王夫先后找到了雨舟、慕离与奚墨之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每年朔日,你都需要我们的几滴血,混合后刺入身体中,与自己的血液相溶。虽然如此,连着一年多,你身子却仍不见好,后来不知道王夫用了什么法子,将你体内的六脉魂魄取出。后来的事,先前也说过了……”花寻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自己从小跟在王夫身旁,将他视为自己的亲爹爹一样,想到过去的日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王夫临终前才告诉我这些事,并让我再找一个人,说他这么多年一直迟迟未找到,所以才耽误了你的病情。我寻遍各国,终于找来了童昕,不过回来时才知道,园子里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微微阖眸,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若不是他一时大意,怎么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月罂伸出手,隔着桌子敷在他紧扣在扶手上的手指上,摇了摇头,
“这事不怪你。”那年他才多大,虽然说这个世界的孩子都早早成人,可为了她要跑遍各国去寻人,他受的苦也可想而知,心疼的同时又多了些感动。
花寻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衬得他妩媚的面容略显凄楚。即便她这么说,他也始终耿耿于怀,儿时对她的那些誓言都因自己的一时疏忽化为了尘土。
“那为何说皇宫阴气深是个幌子?”她对自己为何有这么多个夫君终于有了理解,怕是血液相溶这事真的有一定道理。
“王夫虽然为你找到了他们,却都是在暗地里进行,如果让外人得知,你需要靠这几个人的血活着,那他们也自然活不到现在。这也是女皇为何频频接受各国送来的皇子,也是他们将那些人留在宫中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那几个真正对你有用的人。”
他垂眸看了看她放在手背上的小手,反手握住,与她十指紧扣,
“那次金竹园发生的事便是有人得知了这个秘密,借着那仙长说的话,想将园子里的人一概处死,好在你及时醒了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各国惧着你这个身份,也对那个秘密不是十足的相信,这事才会作罢。”
“那个秘密此时会不会被更多人知道了?”她心底一沉,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偶然,而都是被人暗中设好的圈套。
花寻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起,
“我回来之后见了那仙长,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后来用了些计策才让他开了口,他说一切都是按照槐南王的意思来做。想那槐南王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这些年她又没做过任何事,想想也实在不解。”
“如果……如果她再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事,该如何?”月罂心里一紧,颇为凝重地向他看去,却见他眉眼慢慢舒展开来,像平日里一样妩媚张扬地笑了,
“这园子可不再是十年前那任人宰割的模样。”
月罂凝视着他自信霸道的眼神,也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花寻抬起与她十指紧扣的手,在她的指尖上轻咬了一口,妩媚的眸子中光华流转,换了个话题说道,
“这些日子好生在园子里呆着,闷了就带几个人去镇上转转,上次那几个小喽啰怕是再不敢来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先前在酒楼中遇到的萧虎,那个右丞相的儿子,感叹道,
“他娘那么圆滑世故,可偏偏生了那么莽撞的儿子。”
“我早就看她们母子不顺眼,这次正好借这机会给她们几分颜色。”花寻轻抚过她圆润的指尖,触感细腻光滑。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一年半载下不得床罢了。”花寻对她挑眉一笑,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之色。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花寻将她的手放下,起身去开门,见外面站着小脸红扑扑的婉儿,轻笑着揶揄道,
“刚刚跑得那么快,误了我的好事,现在还敢回来?”
婉儿屈膝行了个礼,显然不太在意他的“嗔怪”,腼腆地笑道,
“早知道奴婢就不出来‘打扰’了。”她刚刚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以为是公主回来了,就想回去侍候,没想到一出去就见到了那种场面,吓得匆忙逃开。
花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回眸向月罂抛了个媚眼,又转回头对她眨了眨眼说道,
“你可以歇着去了,公主借给我一晚上!”
婉儿没有回答,向旁边侧了身子,让他能看清台阶下站着的人,咧咧嘴,
“可是,有人找公子。”
花寻看台阶下站着自己院中的小厮聪儿,微微一愣,也不再说笑,走下台阶到了他的面前,问道,
“有什么事吗?”
聪儿眼睛瞟了眼看向他们的婉儿,欲言又止。婉儿心领神会地又屈膝行了礼,转身进了房中,将门又带上。
聪儿这才低声回道,“公子,女皇有请。”
“现在?”他皱了皱眉,看天色已经很晚,来回一次便到了明日清晨。
聪儿微一颔首,答道,“宫中派来的人已经到了许久。”
花寻点了头,回眸向屋中看去,隐约地从里面传来嬉笑声,这才略微舒心了一些。不管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想让她今后能再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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