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李氏正和喜清欢说着七夕节的传说,喜庆靖兴致也极好,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被杨从金这么一喊,几个人都是一惊。
“爷爷,快……快去看看我爹……”杨从金显然是跑急了,这会儿进了门反倒迈不开脚步,一手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莫慌,莫慌。”喜庆靖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扶住他,“你爹怎么了?”
“他……昏过去了。”杨从金涨红着脸,总算把话挤出来了。
“怎么回事?”喜庆靖一惊,扶着杨从金往外走,一边回头喊道,“小四。你也来帮忙。”
“嗳。”喜清欢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就跑了上去。
喜庆靖到底上了年纪,不能像杨从金那样急跑,只是加快了脚步,杨从金这会儿倒是缓过气来,边走边说明情况。
原来,这几日他们父子接了邻村几家活计,连着几天早起晚归,连杨从金都有些吃不消,更别提杨父了。今天活计完成的早,父子几人便早早的赶回来了,想着下午还能歇歇。明天还能往镇上赶,可谁知道,刚到家门口,杨父便闷不吭声的倒了下去,脸色苍白。怎么喊也没知觉,一家人都慌了神,杨从金让弟弟们把杨父背进屋安顿,自己赶过来找喜庆靖。
这么热的天,不会是中暑了吧?喜清欢跟在后面听得清楚,第一念头就是这个。只是,没看到杨父的情况,她也不好乱说。
急急的来到杨家门口。家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邻居,都是七嘴八舌的关心着杨父的情况。
杨父这个比较实诚,说话也公道,每年给乡亲们杀猪也不心黑,所以。在村里人缘极好,这会儿听到他出了事。听到动静的邻居们都赶过来询问有什么可帮忙的。
这会儿看到喜庆靖来了,在院子里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过,有人还冲着屋里高喊了一声:“喜伯来了。”
堂屋左边的屋门立即打来,杨从木迎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爷爷,在这儿。”
喜庆靖也顾不得与人寒喧,背着手就进了屋子,喜清欢紧紧跟上,爷爷喊她来帮忙,她自然不能离开他左右。
一进屋,便觉得一股子闷热夹杂着酸臭味扑面而来,喜清欢下意识的皱眉,屏了屏气息,不过,她并没有退出去。
这一会儿的功夫,喜庆靖已经坐到了安置着杨父的床边上给杨父把起了脉,杨母站在一边抹眼泪,杨从金四兄弟都围着边上,小小的屋子顿时挤得满满当当,喜清欢安静的站在喜庆靖身后,目光打量着屋子,看到唯一的窗户这会儿居然紧紧关着,更是皱紧了眉。
这么热的天,这么多人,屋里又这么闷,没病都会捂出病来了,更何况是有可能中暑晕过去的杨父?
喜庆靖把完脉也皱起了眉,伸手去翻看杨父的眼皮,又看指甲,神情有些凝重。
杨从金等人则紧紧的盯着喜庆靖,目光随着喜庆靖的动作移动着,看到喜庆靖皱眉,杨从水第一个按捺不住,颤声问道:“爷爷,我爹他怎么样了?”
喜庆靖摇头,坐在屋里才这么一小会儿,汗已渗透了衣服,检查完后,他的手再次移到了杨父的手腕上。
喜清欢感觉有些闷胸,这屋里太热了,再待下去,她也要倒了,想了想便凑到喜庆靖身边轻轻的说道:“爷爷,您看会不会是中了暑热?”
这一开口,杨从金等人齐刷刷的看向喜清欢。
“是暑热。”喜庆靖微微点头,抬头看看杨从金,“家里有针吗?再打盆热水,拿个油灯,再倒些菜籽油,拿个陶瓷勺子。”
“有有,我去拿。”杨从水站在最外面,听到后抢着出门,他们几个兄弟对父母一向孝顺。
“屋里好闷,我都觉得头晕难受了。”喜清欢又看向窗门,这样下去,估计都要和杨父一样了。
“我怕他吹不得风,就把窗户关上了。”杨母哽着声说道,一边还抹着泪。
“你们都出去吧,从金和小四留在这儿帮手就行了。”喜庆靖看看窗户,又看看杨母等人,让他们出去候着,“从金,把窗户打开。”
“嗳。”杨从金立即去开窗,杨从木劝着杨母出了门。
屋子里才稍稍通气些。
喜庆靖已经开始揉搓杨父的手,一下一下的往手指头上的挤去,喜清欢注意到杨父的手指甲被喜庆靖一捏有些微微的发紫,更确定杨父这是中暑了。
中暑是小病,可治疗不及时还是会酿成大事,尤其是下海的人,最怕的就是在海上中暑,正因如此,喜清欢才会规矩中午避开最热的一个时辰让大伙儿收工。
喜清欢挤到床边上,凑上去拉起了杨父的袖子,按了按手肘弯处,两手大拇指和食指使力一掐,顿时黑紫一块。
这时,杨从水取了东西回来了,喜庆靖让他们点上油灯,便站了起来:“小四,按你的法子继续。”
“嗳。”喜清欢想也没想便在杨父的手肘弯处继续掐了起来,她这个是土法子,以前有邻居中暑,外婆就是这样给人刮痧的,只掐了几下,那一处便出来好几个黑紫泡,喜清欢掐得手指有些酸才停下手来。
喜庆靖已拿了针在油灯上烤了烤,再在热水中浸了浸,才回到杨父身边,捏着他的手指尖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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