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衡看着他手腕上的表,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他走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侧身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凑近了脸,对着杨晓北说:“我会把油门踩死,直接压过去。”
说完,他抬手剪住了杨晓北的手臂,然后一个弯腰,整个上身将杨晓北死死压住。
杨晓北身体被迫后仰,也跟着笑了起来,很快便挣脱开他的束缚,揽住了他的腰:“行啊,厉害,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压死我。”
既然来了东郊别墅,杨晓北的伤也已经痊愈。两人难免又干柴烈火。
只是这一晚,宋思衡明显感觉杨晓北的手攥得他格外疼,像是想把他的腰给生生折断。
“你干什么?!”宋思衡反咬他一口,虎牙嵌进了肌肉,差点把皮肤刺破。
杨晓北一下吃痛,这才如梦方醒,松了下劲。额前的汗水啪地滴落到了宋思衡的颈间。
两个人第一次没有进行到最后,沉默中去了不同的卫生间冲洗。偌大的别墅二层,只有不同频的水声穿透墙壁,在空间之间回荡。
而那块墨绿色的机械表仍然躺在床头柜上,恪尽职守地向前跳字。
宋思衡洗完回到卧室时,杨晓北还没有回来。他拉开被子躺下,整个人深陷进了床垫里。深冬,屋外的树上有鸟雀筑巢取暖,传来两声啾啾声。
或许是今天运动量过大的缘故,宋思衡很快垂下了眼皮,陷入了浅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宋思衡感觉床垫微微有些下陷,一阵窸窣声后,他的腰间多了一双手,再之后是整个后背被人拥上。通常,他们一同过夜时都是各睡半张床,划清界限,难得在事后还会有这种越界的接触。
杨晓北的短发吹干后有些柔软,蹭到了他的后颈。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同频,胸膛的起伏,皮肤的温度,似乎消解了方才的不快。
但宋思衡却没了睡意,他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里,窗帘静止着,鸟雀声也平息了。只有那块腕表,秒针执着地跳动。
杨晓北的呼吸声愈发平缓,然而过了不过半分钟,他却忽然收拢手臂。宋思衡被勒得有些难受,刚想掰开他的手,却听到身后的人用极小的声音说:“没事,没事。”
宋思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他。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纱帘透进一丝天光来。
那道微弱的光打在杨晓北紧闭的眼皮上,不知何时他额头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他那道浓密的睫毛上,也不知挂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宋思衡在黑暗中看着这张脸,约莫两分钟后,他缓缓抬起右手来,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擦去了他睫毛上的水珠。然后指腹划过他的眼睑、颧骨、下颌,最后停在了他的颈侧。
然后他托住了面前人的脖颈,慢慢地凑近自己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即便他自己都不知道缘由。
然而,令宋思衡始料未及的是,面前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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