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鸢立刻没了声音。
严真真想了想,觉得还是把时间放宽一些:“那么,多少年?”
“在这个空间里,应该不会太久的。”
“哦,几天就行了?”严真真高兴了,立刻凑到小黄鸢的面前,“那我等你几天!”
“……应该在十年左右。”小黄鸢的声音越说越小,“修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几百上千年,才能修成人身。”
“有法术没?”
“不是都有的。”
汗!
严真真把身子挪了回来:“害我白高兴一场,十年时间,黄花菜不光是凉了,还烂了呢!何况,按你的说法,十年以后,也不过能修个人身。”
让自己失望当然不是小黄鸢的错,但先给希望再失望,却绝对是这只小破鸟故意的。
狠狠地瞪了它一眼,严真真把它当作空气,埋头继续在人名里寻找值得下大功夫打点的人选。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她发现自己养肥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能在刀口上得用的。
“黄尚书一定不肯出面,平时拿得也不算多,去了也只是自讨没去,不必上门。刘大人平时倒很好说话,可一看就是见风驶舵的人,想必也不会肯帮忙。崔侍郎最懂得明哲保身,这种敏感的事,躲避还来不及……”
细细数来,竟只圈了两三个人,还未必肯出头。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权且派人去看看。能帮忙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帮,也不过能丢些面子罢了。往后的孝敬,也不必太上心了。”严真真咬了咬唇,搁下了笔。
小黄鸢看她愁眉紧锁,一张大大的宣纸上,只写了三个名字,知道她并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只得劝慰道:“历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也正常。”
“是啊,不过我还是指望着能有人雪中送炭,我才不会对这个世界失望。”严真真吹干了墨迹,随手放在一旁,却把带来的史书翻开。
“用功了?”小黄鸢意外地问,“今儿不练字了么?”
“嗯,一会儿再练,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严真真走出小木屋,随意地倚在一棵苹果树下。抬起头,茂密的枝叶,把天空遮得几乎密不透风。
不过,自从有了小黄鸢,空间里的苹果树,几乎永远只能看到叶子不见果。偶尔能在枝叶间找到一颗小的,也无从下口。
“其实你贵为王妃,随意讨些赏赐,就够你好好花用一阵子了,何必为了银子烦恼?”小黄鸢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到自己的窝去,而是在严真真的面前飞了两圈,最后落在她的膝盖上。
“你不懂,我要的是赚钱的过程……”严真真高调了一把,又哑然失笑,“好吧,其实我确实是想赚银子的。”
“可是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在王府里,临川王也不至于亏待了你,缺衣少食罢?”小黄鸢苦口婆心地开解。
严真真苦笑:“你不知道,我刚嫁进王府的时候,还就是缺衣少食的。所以,我还是要存些银子在手里,就算离开了王府也能生活。”
“我看你拿进来的金子,也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吧?”小黄鸢不以为然。虽然它对于给土壤适当的养份举双手——不,是双脚赞成,但也觉得有点浪费。那可是真正的金子,严真真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有多少就扔多少。
“那是空间的肥料。”严真真得意地看了看坡地,“看,要不是我这么勤快地施肥,空间能长得这么大吗?如果再长一块出来,我打算种一点黄精。这次的黄精赚了不少,看来比人参的利润还要高。”
“全种上苹果树多好……”小黄鸢说着,便有流口水的架式。
“是啊,到时候全都只看到绿油油的树叶!”严真真没好气地啐了它一口,“就是满空间都种上了苹果树,到最后也全祭了你的五脏庙,你觉得我有这么傻么?”
说到苹果,小黄鸢还是心虚的,因此不置一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在她的膝盖上趴了下来。
严真真也不理它,只管翻开史书。天旻立国虽只百年,可前朝历史却如浩瀚的汪洋。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几乎都有记载。严真真怀疑自己只是掉落到了一个错乱的时空,拉长了封建社会的进程。
从魏晋以来,历史便与自己的认知大不相同。西晋不灭,反倒衍生出了一个旁支,中兴百年后,才又出现六国争雄……
“什么乱七八糟的!”严真真看得心烦,随手塞到颈下当枕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抛开心事,倒也一顿好睡。
醒来的时候,看到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正骨碌碌地转得欢快。
“小黄鸟,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不对,是鸟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严真真恼道。
小黄鸢跳开了两步,委屈地勾下了头:“我怕你做恶梦,才陪在你身边的。我现在算是知道洞宾仙人的烦恼了,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好啊,拐着弯儿骂我是狗呢!”严真真似笑非笑,“看来,可以拔掉苹果树,改种梨子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好人,只是一只好鸟,所以你当然不会是狗。”听到自己的食物链有出现断层的危机,小黄鸢急忙改口。
严真真挑剔地看了它一眼:“真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苹果,怎么身子就一直没长大呢?要换只鸟,至少大了一圈罢?”
“我也大了……小半圈。”小黄鸢挺起胸膛,可惜身量太小,就算把胸膛挺到半天,也显不出什么气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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