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轻……伤……
龙渊下意识地掩住衣襟,神色尴尬:“你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儿,怎么不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严真真的眼睛里冒起了雾气,这个男人……总是救她于危难之中,像是古代神话里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来拯救他的公主。
满腔柔情,却只无语凝噎。身侧,重瓣粉杜鹃开得天真烂漫,仿佛要把整个夏季的荣光浓缩在这一段光阴里。严真真低头接过他手里的白绢,再抬眸时,已是水光滟潋。
“你为我受的伤,我为你包扎,天经地义。”
她的声音清泠如泉,叮咚作响。他的耳膜处,似乎热…辣辣的,心里燃烧着一丛小小的火苗。那样的热切,让他倏然地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任由她纤白的小手,掀开了他刚刚匆匆掩上的衣襟。
她低着头,一滴泪落在他的衣襟上,迅速地晕开。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端,严真真只觉得心脏纠结得难受。她与龙渊聚少离多,似乎近来的相见,泰半都是带着血腥的气息。
“以后,不许再受伤了。其实我没事的,有自保的能力……”严真真一边替他拭去伤口的血污,这才看出这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并非同一种武器造就的。细细长长的是剑伤,深可见骨的是刀伤,还有色泽转深的是锤伤……
老天,他只是血肉之躯啊
严真真含着热泪,替他一一包扎,把裙子的内衬全都撕下,竟然还不够。她想也不想,把外裙也撕下一幅,龙渊被“嘶啦”的声音,惊醒过来,忙握住了她的手:“不可”
“你不会觉得我这样有伤风化罢?”严真真抬起眸子看他。
额发因为微仰着的姿势而中分,露出她白皙饱满的额。双眉细长如柳,双眸映着满天的霞光。她着一身杏色的骑装,更衬得她腰身纤细,身材玲珑。许是因为刚才纵体入怀,她随意挽就的发散了开来,如国画大师泼墨写意的瀑。看在龙渊的眼里,仿佛是一座最美丽的雕像。
“不是,怕你一会儿回去让人瞧了去……”龙渊的目光落在她的撒花长裤上。
“他们能瞧着什么?”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跷了跷脚,“看看,我从上到下,可是遮得密不透风。”
调皮的笑意,从她的唇上一闪而没。龙渊偶尔表现出来的嫉妒,让她觉得满足。女人,就是有这样的虚荣心,希望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尽管龙渊表现得含蓄,严真真也如同饮了甘露,甜到心里。
“傻丫头……”龙渊低喃,伸手抚在她的发上。
严真真偏头蹭在他的胸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很想去空间拿出紫参,却又舍不得错过这样温馨的一刻。
“你才傻呢,为了给我送水,竟然穿过这些……”严真真心有余悸。外面可是驻守着三万人哪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恐怕也要把她给淹死了。想起龙渊持剑单骑而过,她忍不住悠然神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一往无前,却只是为了给她送一壶水。
龙渊失笑:“若早知道这谷里居然有水,我哪里用得着急吼吼地给你送来?不过,说也奇怪,外头的军队,似乎有些萎靡不振。若不然,我还真不敢说,能闯得进来。”
严真真得意地展颜一笑,可惜这份功劳,无法与龙渊分享。小黄鸢出手,果然见效甚快。
“那是我吉星高照,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呢”
她能说自己的运气不好么?万里挑一的穿越事件,还能让她给碰上了,而且还有稍带的福利,神奇的空间戒指。
“这还叫吉星高照?好好儿的,怎么会陷入别人的包围?”龙渊可不给她留面子,硬梆梆的事实摆着呢
“我怎么知道……”严真真叹了口气,开了句玩笑,“明明知道孟子惆不在军中的,却还要起三万众来堵截,不会是有什么山大王要把我抢回去当夺寨夫人罢?”
“不是山贼。”龙渊下了断语。
严真真懒洋洋地问:“你怎么知道?”
忽地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快快招来,你是不是缀了我好几天?”
龙渊苦笑:“也没有几日,我上京来时,看到你和他……站在城楼上。”
那时候,她与孟子惆并肩而立,披风被吹得乱舞,扬起的却是纤秀的痕迹。那时候,他竟然涌出了一个再俗不过的词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于是,他瑟缩了。
尽管阴差阳错之下找回了属于过往的记忆,可他还是自卑的。担心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担心提供不了优裕的生活。也许,她可以甘于贫穷,甘于简单,可是他却不能甘于让她陷入险境。
可是,自己因为去寻找食物,而错失了救她的最好时机,他却愤怒了。
看得见的安定,其实未必就是真的安定。孟子惆明明可以把她置于身侧严密看守,却偏让她身处险地。他不相信,以孟子惆的情报工作和军事天才,会猜不到那里正是设伏的地点。而王志中的镇静表现,更让他心底发沉。仓猝撤退时选择的这处谷地,错非他早年在此处伏击过一头肥羊,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天然的防守之地。
唯其如此,他才心急如焚。孟子惆的精兵强将,他不会怀疑他们的作战能力。以一当十虽然有些夸张,但以一敌二,还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们身处易守难攻之地,又能多阻大军两天。
头一次,他对孟子惆是否严真真良配,产生了怀疑。可是面对严真真,他又怎能启齿?孟子惆再不好,也是她名义上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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