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野男人?
甄素泠的目光在绣着花鸟的屏风上停顿了几秒,接着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流音一眼,没再说话。
流音见甄素泠有意无意地看向屏风,内心紧张,一颗心飘飘荡荡的落不到实处,她面色忐忑,见甄素泠面色如常,似乎没发现什么,而且又将头扭了回来,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不会,绝对不会再有转机了,只要甄素泠进了这金缕阁就绝对插翅难逃,因为……想到这里,流音又看了一眼屏风,未涂脂粉的脸上悄悄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一瞬间犹如吞人心肺的恶鬼。
见了这般姿色,七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甄素泠的。
她今天特意没有好生打扮自己,就是为了对比得甄素泠貌美如花,让男人看了就移不开眼。想起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一会儿就会数倍加奉到眼前的眼中钉身上,流音兴奋得头发丝都在发颤。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计谋略显愚蠢,会引起甄素泠的防备之心,只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不管关系真假,甄素泠在坊内是一个交好的人也没有,仿佛与世隔绝似的,导致流音根本没办法借别人的名头引甄素泠过来,她也想过趁人外出带上几个人将她硬“请”到金缕阁,可自从这贱|人把荣华布庄的衣裳剪了,几乎足不出户,说是闭关修仙也不为过,这让流音怎么逮人?
最后她不耐烦了,想着要不干脆绑了金铃逼甄素泠过来,好歹金铃伺候了这贱|人这么久,是条狗都会有感情了,然而金铃这小蹄子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机警得紧,昨晚领食的时候发觉不对劲,端着食盘跑得比兔子都快,一番围追堵截之后,硬是让她给溜了,这把流音气的够呛,摔碎了几个茶碗。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哪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流音也不在乎,只要能将甄素泠弄过来就行。
还好她来了。要知道她可是流音冒着天大风险,送给七爷千金难买的礼物。
说起来,连花嬷嬷都不敢轻易得罪七爷,还叫自己好生伺候着,就算最后花嬷嬷知道是七爷替这小贱|人提前开了苞,恐怕也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脸讨好。
那程庭朗再富贵又如何,再豪奢的一掷千金又怎样,七爷可是官,是东宫手下的心腹臣子,在殿下身边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谓无数人巴结讨好的对象,他玩了的女人,你程庭朗再喜欢,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乖乖戴起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想到一会儿甄素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流音心里就无比舒爽,芸衣那娼|妇,还假惺惺地说想为自己分忧,替自己来伺候七爷,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妄想一步登天,我呸,贱虫!
不管是不是清妓,七爷从来不带娼馆里的女人回家,你甄素泠被玩了只能算你倒霉,到时候就看花嬷嬷愿不愿意费力帮她遮掩一二了。
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流言蜚语这一厢,冷面的小贱|人是别想逃过去了。
她敢瞒着花嬷嬷豁出去做这件事,自然是存了十分的决心的,流音悄悄将自己的袖子往上翻,摸着胳膊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恶毒的想着,希望一会七爷在床上抽她的时候,能用那支浸泡了桐油的软羊鞭,那鞭子又细又软,抽起人来却十分得痛,甄素泠哭得越狠,七爷就会越喜欢,下手也就更重……
甄素泠知道流音的打算后也不用再费心揣度她的心思,流音因为心怀鬼胎,见甄素泠一口未动桌上的吃食,也不肯喝酒,只能假笑着举杯再劝道,“妹妹既然不吃菜,不如我们来同饮一杯,以前我有什么得罪妹妹的地方,还望妹妹能够海涵,你看你快出坊去那富贵窝享福了,以后天高水远的,咱们也见不着了,不如我们就一醉泯恩仇罢。”
甄素泠不慌不忙地端起酒杯,迎着流音陡然发亮的眼神,慢悠悠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
她举着酒杯,故意捏着细长的杯颈转圈,惹得流音几乎是望眼欲穿,等甄素泠过够了瘾,这才将酒杯缓缓往唇边送去。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就在酒杯快要贴上唇时,流音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喝下去了,正内心暗喜,就见甄素泠突然停下了喂酒的动作。
流音:????
然后某人就眼睁睁地看着甄素泠将酒杯自唇边挪开,语气抱歉道,“忽然想起来,我这样直接喝……是不是显得不够正式?”
流音:“……”什么?
甄素泠说着,把酒杯朝上空虚虚推了一下,手腕翻转间酒杯倾斜,一杯清酒尽数被泼在地上,沁入了厚地毯里。
仿似毫无所觉,她抬头,表情恭敬道,“这一杯,先敬天。”
接着她又主动倒了一杯,再次倒在地上,“这一杯,再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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