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看了看妃榻,将慕清妍连被子一同抱起放上妃榻,把暖玉床上的沾了血水和汗水的褥子撤掉,换了新的。命人抬了热水进来,亲手给慕清妍擦拭身子,换药,更换新的亵衣、里衣,这才重新抱她回暖玉床。
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唇边却带了一抹满足的笑意。
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会敛去一身的锋芒,卸去所有戒备和倔强,安静在他怀中。
隔空一指解了睡穴,在她翻身的瞬间,消失在房中。
慕清妍从梦境中醒来,却还沉浸在那温暖祥和的梦中,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睁开眼睛。
房间里已经一片晶明。
侍女敲门进来,手中捧了一大束紫薇花,将花瓶换走香炉。却没急着挂起所有帘幕,先将外面窗子打开,放进新鲜空气,过了半刻钟关好窗户,将帘幕挂起,房间里便淡去了安神香的沉闷气息,换了紫薇花的清郁芬芳。
那侍女显然经过严格训练,一句话也不多说,过来服侍慕清妍梳洗更衣,将屋子收拾整齐便退了出去,不多时送了早饭进来。
饭后陶小桃打着哈欠回来,一头扎进妃榻里,补眠。
这一日,也便这样过去了。
晚饭后,陶小桃照旧点了安神香,与她东拉西扯,迷迷糊糊中她便又睡了过去。
陶小桃起身,撇了撇嘴,出门。
她前脚刚走,欧竞天后脚便来了。吩咐人采了新鲜的紫薇花用热水冲了,再将花瓣捞干净,用那沾染了花香的水给慕清妍洗头。她头发极长,站直了身子也几可委地,质地黑而硬,像她的性子。
欧竞天一边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唇边便露出了一抹笑意。
洗完头,用了十来块干毛巾,才将那长长的发一点点拭干,又松松绾了个慵妆髻,仍如前一晚,抱着她入睡。
昨夜一夜未眠,今日一整日又在不停处理公务,他也着实累了,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下巴抵着她的头,鼻端便是她那染了紫薇花香的发,心中一片静谧。
慕清妍睡到半夜,恍惚醒来,只觉得小腹上有些沉重,仿佛有一股热源从那里源源不断送入自己体内,除了毫无知觉的两条腿,身上无一处不感觉舒服熨帖。
微微侧转头便撞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甚至都听得到沉稳有力的心跳,鼻端除了安神香的气味,还有那清郁的淡淡的说不清到底是怎样一种味道的味道,那是属于欧竞天的独有气息。
原来这一夜竟是在他怀中安睡的么?心中立时起了一股烦躁感,反手一推,欲将欧竞天推开。
她本没抱着必将他推开的希望,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不愿意见他,更不愿再与他有这样的纠缠。
谁知一推之下,欧竞天立刻仰面躺倒,放在她小腹上的手也滑开了。
她立刻觉得不对,欧竞天何其警醒,怎会这么久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抬眼看去,欧竞天下巴上有一层青青的胡茬,给原本挺括的下巴镀上了一层苍郁之色,再往上看,唇色深红发紫隐隐透着一层青气,衬得面色越发沉黯,颧骨微微突出,眼下一片深深乌青,仿佛连日不曾休息,两道俊逸飞扬的眉紧紧蹙着。这面相,竟是毒发之兆!
她皱眉,想起当初曾经探查到他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毒,当时她并未想到那是怎样的一种毒,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再联系当初崔先生的点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一明白,心中对他的恨意便消减了些,出声唤道:“来人!”
门外随侍的侍女立刻进来,垂头问:“王妃有何吩咐?”
慕清妍想了想,道:“你找人传信给仁义礼智信其中任意一人,让他们问问崔先生回来了不曾,若是不曾回来,叫他们立刻到这里来。另外,过来替王爷更衣。”
侍女答应了,并不出门,道:“王妃放心,已经有人去了。”说完却并不上前。
慕清妍自己披衣坐起,又看了那侍女一眼。
侍女这才嗫嚅道:“王爷近身之事向来不要别人插手。”
慕清妍微微皱眉:“他如今病了,你若不服侍,便叫他这样自己起来么?”
侍女仍旧有些畏缩,但还是依言上前。
她刚抬起手接触到欧竞天身上盖着的被子,欧竞天呼的一掌拍出,那侍女哼也没哼一声便软软跌到了门边,砰的一声摔落,嘴角沁出血来。
慕清妍呆了一呆,没想到欧竞天自我保护意识这样强烈,怎的自己在他怀中一夜都平安无事?
那侍女努力半晌才堪堪站了起来,擦去唇边血迹,苦笑道:“奴婢还是服侍王妃更衣梳洗吧。”说着站稳身形,来到床边便要按照前两天的惯例抱慕清妍下床。
谁知她手刚碰到慕清妍手臂,欧竞天又是砰的一掌挥出,侍女低声惨呼,又被拍飞出去,几乎将门撞破,哇的喷出一口血,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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