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生在屋檐下,总得顾忌着老鸨的意思。
门扉敞开,秦思一身白色纱衣,发簪尽散,有如仙女落尘一般,不禁让齐仲文失了神。老鸨在一旁揣着银子,贴着齐仲文的耳说了句什么,随后笑着关上了门。
屋内气氛格外紧致,秦思周身一道道无形的屏障,颇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而齐仲文,则是勾着阴沉而又狭长的眼角,不时打量着他。
秦思见他不出声,便任由他看着,抬眸间,秦思也将齐仲文看了清楚。颇为邪魅阴柔的面庞让那双狭长的凤眸极为耀眼,这张脸倒也的确是上层。可他的气质,却并不像是个商人。
“可看够了?”齐仲文轻笑着问道。
秦思在齐仲文对面坐下,清冷依旧:“文公子不看我,又如何知道我在看你?”
冷淡的一句回话,却让齐仲文对秦思兴趣更深,“青儿姑娘好口才……”
“不敢当。”秦思低声应道:“不知文公子今日专程来找青儿是有何事?”
秦思不愿继续僵持着,方才打量一番,这文仲的手指修长,一看便是大户出身,可她却记得老鸨说过,文家是前些年白手起家,由文仲打拼而来。秦思前后细细一想,怕是文仲的背景不会简单。
堂堂的苏州首富,商铺甚至遍布了京城。生意要做大,自然脱不了和官府打交道。只要沾上了官府,无论如何,秦思都要离他远些。
“青儿姑娘好似很着急啊。”齐仲天放下手中折扇,一手撑着头,一手搁在腿上,模样甚是清闲。
“青儿只是怕耽搁了文公子。”秦思垂眸道,那恭顺之态却显出异样的傲然之姿。
“呵呵。”齐仲文摇了摇头,脑中忽然出现方才老鸨的话。这青儿可是个清倌儿,文大贵人好生看着。
想到这儿,齐仲文心里莫名的舒畅,他唇角勾起弧度:“青儿……”
他唤着,一手在不经意间便袭上秦思的脸,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看看这张面纱下的脸。
秦思反应极快,腰肢往后一个躺身便躲开来。身子一时间不稳,往一旁滑下去。秦思本想提气稳住身形,却有文仲在场,只好慌乱地扶住圆凳,任由如兰的呼吸吹拂起面纱,面纱微微荡漾地动着。随着面纱微动,齐仲文的耳骨颤了颤,眸光不经意看向窗外某处。
“文公子这是做什么?”秦思话语中带着怒气,
齐仲文很快收回眸光,拱手一礼道:“是文某鲁莽了,文某见姑娘的面纱上有一处污渍,这才想帮姑娘拍落。”
“是吗。”秦思分明不信,却依旧装样子,伸手触了触面纱。
“青儿姑娘可愿意陪文某手谈一局?”齐仲文瞧着一旁的棋盘,起身走到茶几前。细长的手指夹起一枚黑子,转头对着秦思笑道。
秦思心中瑞瑞,却也颔首答应,只想着下完了棋,尽快打发了他。
棋盘上杀气四起,黑子一路攻城略地很是强悍,而白子,则是软弱温和地躲开来,看似散落八方却是脉脉相连。秦思望着棋盘,绞尽脑汁地避开风头浪尖,她不想赢,也不能输,黑子却步步紧逼着,让她不得不专心应付。
棋如人,这文仲必定是个不安于平淡的人,野心遍地都是。
而在齐仲文看来,这青儿也不是平凡之辈,她的心思缜密,看似胡乱成局,实则美人心计。
一盘棋,二人便下了一个时辰。清算着棋盘,竟然是平手。
齐仲文朗笑出声,邪魅的脸上多了些明媚:“难得啊,文某棋艺不高,却也鲜逢敌手,青儿姑娘着实让我吃惊啊……”
秦思泠然一笑:“不,青儿只是随意下下,倒是文公子的黑子,乍一看如游龙戏水一般,着实好棋艺。”
看了看时辰,窗外随即响起了轻柔的风声,齐仲文不再多留,离开了春花秋月楼。
楼外的屋檐下,总管正一脸正紧之色地看着他。齐仲文不动声色地靠近,只听总管在旁低声禀报道:“主爷,这春花秋月楼里好似有个高手在暗中藏着。方才一道杀气出现,可奇怪的是,那杀气一瞬便消散了,我却连个人影儿也没找到。”
总管说话时,颇为懊恼。他自诩武功高强,却不想会连敌人的身影也瞧不见,若那是刺客,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哦?”
齐仲文并未责怪于他,世间本就人外有人。他亦是感受到了那道杀气,当时他正要取下青儿的面纱,而后他退开,那杀气便没有了……
莫不是这高手是专程保护她的,着实奇怪了。这个青儿,呵呵,当真是个谜。
“既然你有兴趣,你最近便盯着这里吧。至少要弄清楚,你对付不了的那个人是敌是友。”齐仲文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卷着雪花碎片打向身后。
那总管本就五分不服,五分忧心,自然答应下来:“主爷放心。”
齐仲文偏过脸颊,在那扇紧闭的床上定了定目光,才大步往回走去。
……
接连几日,齐仲文都会到春花秋月楼小坐,秦思碍于老鸨,只能小心应付着。到了第五日,秦思干脆称病不出,连吃食都是丫鬟送进屋子的。老鸨虽然不知如何与文仲解释,也不敢让生病的姑娘去招待客人。
当晚,齐仲文扑了空,正欲离开,青墨身边的奴儿却是下来请他。齐仲文略一犹豫,收起折扇进了青墨的屋子。
“青墨见过文公子。”青墨休养几日,面色日益红润起来,娇媚更甚从前。她挑着眉眼莞尔笑着,盈盈一动,腰肢也随之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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