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叶意识到自己问多了,说了声抱歉,低头不好意思再跟秦戈聊。秦戈叹了口气,也挺郁闷,一声不吭想别的事。陈栖叶觉得尴尬,但药水滴得太慢,他没忍住问秦戈:“你能……帮我去教室拿几张试卷吗?”
秦戈看着眼里充满对学习的渴望的陈栖叶:“……”
秦戈给对学校环境还不大熟悉的陈栖叶科普:“校医院隔壁就是印刷室,别说几张,一打试卷我都能给你拿过来。”
陈栖叶以为秦戈嫌自己屁话和琐事多,乖乖闭嘴,秦戈又叹了口气,出门再回来,手里多了一张数学试卷。
“裴哈哈刚发的,你谢我的时候到了。”秦戈大笔一挥写下自己名字,双手一摊给大佬递笔。陈栖叶被他的动作逗到了,也松了口气,秦戈没生他的气。
他没插针头的手接过笔,草稿纸一铺开,开始了竞赛学霸的表演。不到半个小时就写完选择填空题。
但他的眼神比半个小时前涣散——盐水挂到现在已经过半,他没觉得多神清气爽,发烧应该有的头晕眼疼倒是全来了。
“那你睡会儿,运算我自己来。”秦戈抽出他握着的笔,从别的椅子上拿来毛毯给他盖上。算了几道题后他随意地扭头看看陈栖叶,眼神就收不回来了。
输液室里很白,灯光是白的,墙壁是白的,挂盐水瓶的柱子是白的,陈栖叶的校服是白的,脸也白得透粉。
他缓缓后仰,悄无声息得注视陈栖叶的侧脸。少年的五官线条起伏有致,就像潭州的山,远看不高不峭很普通,近看又别有韵味。
然后他起身,站在闭眼小憩的陈栖叶三五米外,将眼前的陈栖叶和记忆里的陈望做对比。陈望是媚丽的,一颦一笑都有风情,陈栖叶的的面庞轮廓却像潭州的水,平静而温柔。
陈栖叶身子抖了一下,毛毯掉落到腿上露出胳膊,秦戈帮他重新盖上,才发现陈栖叶眼皮上有颗小黑痣,眼睛一睁开,就看不见了。
陈栖叶睁开眼,双眸比睡前清亮。
秦戈问:“好点了吗?”
陈栖叶点头,眉头却微微蹙着,毛毯下的一条腿翘到另一条上。
秦戈以为他腿上的红疹还痒,装没看见,陈栖叶渐渐有些坐立不安。
秦戈问:“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陈栖叶被说中了,抬头看盐水瓶,里面的液体还剩小半瓶,逞强道:“我不着急。”
秦戈懒得废话取下盐水瓶高举:“走吧。”
“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秦戈摸清套路了,知道跟陈栖叶相处就不能好言慢语,必须不耐烦地催促,不然他能跟自己客套到天亮,陈栖叶果然不再磨蹭,跟着秦戈出门去旁边的卫生间。
现在正是夜自修,卫生间里空无一人,陈栖叶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解手,秦戈就把盐水瓶挂上衣帽钩,出隔间等待。一分钟后隔间里传来冲水声,陈栖叶开门,说:“好了。”
秦戈并没有在陈栖叶脸上看到舒缓和放松:“真的好了?”
“这能有什么真的假——”
秦戈手指一撩陈栖叶校服下摆露出裤腰,应该穿腰带的地方系着一条起毛的棉绳,绳头不小心打结,靠一只手解不开。
陈栖叶瞥开眼,奈何隔间太逼仄,两人的目光最终还是对上了,他再看向别处,那意思里就有了默许的意味。
秦戈上前一小步,手伸进陈栖叶的衣摆下,手指时不时会蹭过陈栖叶的小腹。
他解开那个结头,随口评价了句:“你腰好细。”
秦戈点到为止,没再碰陈栖叶的裤拉链,退出隔间关上门。陈栖叶用手捏肚子上抓不起来的肉,好像对自己的身体很陌生,他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瘦不长肉,秦戈却是第一个真正摸到他腰的。
陈栖叶莫名觉着热。
这人的心底一旦热起来啊,那浪潮可比感冒发烧汹涌多了,反倒是秦戈从始至终眸眼清澈没什么欲望,坦坦荡荡得撩而不自知。
陈栖叶平复好心情后才冲水,秦戈重新进隔间帮他拿盐水瓶。回输液室后没多久,那瓶盐水就挂完了,拔针后他用棉花摁住手背,跟着秦戈回教室,等他注意到秦戈故意带他绕远路,他们都走到实验楼了。
秦戈强词夺理:“你需要休息,我带你走走逛逛。”
“是你不想回教室吧。”陈栖叶朋友少,升初高中后上的都是尖子班,没见过秦戈这么不把读书上课当回事的,上个星期他问同参加物理竞赛的同桌对秦戈的印象,同桌左泽文不太甘心地说,秦戈这人流里流气,态度不端,活该掉出一百名外。
陈栖叶到第二天终于明白了秦戈怎么个“态度不端”法。这是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轮到高三(2)班做值日班级,别的学生都不想负责知根知底的兄弟班,没意思,陈栖叶作为转学生就被分去检查(1)班的眼保健操。
(1)班上节课是体育,陈栖叶站在后门窗外,看着好几个大汗淋漓又拿球的男生在课间最后几分钟返回教室,眼保健操音乐响起后,教室里还空着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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