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莹在晚上给她打了电话,“斯訚,你先在梁教授家吧,我已经和她联系过了,怎么会把雪镜弄丢了?”
“谢斯闰抢了我的雪镜。”
那边没出声,片刻过后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
谢斯訚知道万莹的解决方式是找谢淞谈判,向谢淞施压的直接结果就是谢濯不好过,谢斯闰自然要受到不小波及。
谢斯訚在梁仪家的第一晚并不平静,直到半夜都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清晨的光线微弱柔和,透过二层的玻璃照得室内清明起来,谢斯訚闭着眼坐在窗边,身后的门被敲响。
“斯訚,我可以进来吗?”是梁仪的声音。
“可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dz。com
梁仪提着一只黑色的keepall55,放到她身边的沙发上,“这是Lucy下山时送来的,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也知道Lucy不能随时照顾你,你可以住在这里,医生会负责治疗你的眼睛。”
万莹已经和梁仪达成了共识,而谢斯訚此刻更不想回去见到可能会出现的谢斯闰。
“谢谢姐姐,麻烦了。”她对梁仪的年龄尚未知晓,凭感觉地称呼她为姐姐。
梁仪笑着摸摸谢斯訚的头,“没事,等会儿下来吃早餐。”
Lucy为她准备了一些衣服,她换下了昨天穿在雪服里的打底,室内的恒温系统持续工作,黑色基础T套一件灰绿色的开衫就足以温暖。她拢了拢头发,用鲨鱼夹固定,手臂抬高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空空荡荡的。
记忆拉回到昨天,被推倒的瞬间,手掌向前撑住,腕间的东西断裂,一颗一颗落入厚实的雪地,连声响也没有。谢斯訚摸着自己的手腕回过神,这串南红是奶奶的礼物,陪了她很多年,可能冥冥之中也保护了她许久。
谢斯訚站在楼梯口准备下楼,感觉到身边的在等她,她伸出手去,对方把手臂递给她。
梁仪家的格局和谢斯訚那儿不太一样,空间利用更加多变,也更有生活气。
落座后,梁仪突然笑起来,“我忘了给你介绍了,斯訚,你对面的人,也就是和你一起下来的是Samuel,我侄子。”
“你好。”谢斯訚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梁仪是个开朗直率的性格,和谢斯訚聊了不少,多数是梁仪在说,她在一旁听着,原来上山那天遇到的人就是梁仪,她每个雪季都会来这里住上一个月,她曾经是一名自由式滑雪运动员。二十岁在世界杯Aspen站一举拿下金牌,可惜因伤无缘奥林匹克的赛场,伤病困扰,低迷的状态,让她决定把最好的状态留在雪道,二十五岁那年完成最后一滑后,在Mammoth迎着漫天大雪和身后热爱的赛道告别。
谢斯訚能感受到她语气中对于滑雪和赛场的爱意,她说她不后悔,竞技体育的魅力就是享受上山和登顶的意气风发,也要忍受下山时的黑暗与不舍,向下走也是向前走,她怀念在领奖台开香槟的时刻,也怀念疼痛时告诉自己忍一下再忍一下的夜晚。
梁仪的家庭医生每天都会来检查谢斯訚的情况,第三天,她能看到面前模糊的世界清晰了几分,朦胧又带着几抹飘忽不定的影子,总算不再是大片空洞的黑雾。
眼睛一天一天恢复,谢斯訚决定找时间和梁仪说明回家住。
一楼泳池边的圆形矮桌上放了几本书和一个相机,谢斯訚眯着眼走到椅子边坐下,眼眶上还留有敷药残留的触感,前院的开阔能看到外面的山景,被皑皑白雪覆盖,偶有露出的一些黑和绿,她只能闭着眼,时不时再睁开。
墨镜从头顶向下,滑过柔顺的发丝落在耳朵上,她习惯性地碰了碰那人的手,他没出声,不是梁仪。
梁敬一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见她轻轻抚开脸旁的发丝,闭着的眼角又偷偷睁开,反复几次,他把勾在手上的墨镜给她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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