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的枝杈间慢慢隆起了大大小小地包块,好像人的皮肤被火灼烧时的水泡。这些样子丑陋令人恶心的包块逐一开裂了,从里面流出绿色的脓液,仔细看,像果实一样悬挂在枝杈上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颗人类的脑袋!这些头颅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还有老人和孩子,大火里头颅自己发出声声惨叫,好像是被烈焰折磨的亡灵。那声音听得人心胆俱裂,不寒而栗!
老太婆却好像坐在包厢里听歌剧的贵妇人,布满皱纹地老脸上露出了即骄傲又满意的笑容。她用手里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地声响。像敲在铁皮上的声音。
空地上像地震一般微微颤抖起来。白色地沙粒在地面上跳动,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吟唱声变得越来越巨大起来。随着火焰得越烧越旺,地面颤抖的更加厉害,屋子里地赵鑫两人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突然,一切都归附了平静。
大树依旧在燃烧,火势却小了很多,树杈上的人头也都不再发出惨叫声了。老太婆站在树下,空地又恢复了曾经的平静。
&ldo;是谁在那里?!&rdo;赵鑫紧紧贴在玻璃上,看到火焰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老太婆平静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他一身黑衣黑裤,白瓷一样的脸映着火焰的血红,俊美,却不带一丝感情,他两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停在她面前,大树的火焰丝毫不能伤害他半分。
对视了半晌,老太婆突然吃力得跪下身去,伏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磕了一个头:&ldo;不知道大人来到,有失远迎。&rdo;
&ldo;原来是你造的孽啊。&rdo;他冷冷得说道:&ldo;他在哪里?&rdo;&ldo;如果我知道,就不会这样大费周折了啊,大人。&rdo;老太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丑陋的小眼睛里散发着毒蛇一般狡猾的光彩:&ldo;您能到这里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如果我们两个联手,主人再度临世的日子就不远了啊!您现在应该已经摈弃了那些愚蠢的仇恨了吧?淳于大人?&rdo;
淳于吕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ldo;这是他教给你做的吗?人头树?这种东西做起来还不是那么容易呢。&rdo;&ldo;谁说不是呢,我在这里花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就是想为主人做点事情。你呢?淳于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呢。&rdo;
&ldo;你这只卑贱的狗。&rdo;淳于吕一字一句得说道:&ldo;我是来送他下地狱的,对于那种怪物,只有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rdo;老太婆脸色一变:&ldo;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这么冥顽不灵!&rdo;&ldo;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依然是这么下贱愚蠢啊。&rdo;
她突然挥舞起手里的拐杖,大树下卷起了一阵狂风,狂风裹挟着血红色的火焰,渐渐形成一条火烧的巨龙,这龙卷风向淳于吕迎面扑去,他直挺挺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ldo;已经放弃了吗?!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现在充满了力量,这都是拜主人所赐!!违抗主人,你只有死路一条!!&rdo;
火焰的旋风将淳于吕包裹了起来,飞速旋转着,老太婆发出了刺耳的大笑声:&ldo;这样的温度,就算是你也无法抵挡吧!不要说永世不灭的肉体,连同你的灵魂,都作为主人的食物吧!!……&rdo;
&ldo;你在做什么梦呢?&rdo;
来不及反应,一只苍白消瘦的手紧紧扣在她的头顶,老太婆的脸色瞬间变青了,她勉强抬起眼睛,就看到狂风里男人野兽一般狰狞的目光,和嘴角一丝令人恐惧的笑容,他一向是那样冷冰冰的样子,什么时候像换了个人似的?!……:&ldo;想把我和你这种东西放在一起比较,这本来就是个致命的错误。&rdo;
他的手渐渐发力,老太婆只觉得全身都沉浸在一种寒冷和剧痛中,所有令人痛苦的感受一下子从头顶涌入脑海里,她发出了惨叫,眼泪在千沟万壑的老脸上横流。
对此,淳于吕没有丝毫的心软,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同情,从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起,他知道自己出了仇恨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想看到血,看到这些肮脏的血沾满双手……
突然,脚下的白沙地里猛地伸出许多双苍白的手,竟然穿过了他防护的结界,紧紧拉扯住他的手脚!降头师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老太婆乘机喘了口气,大声叫了起来:&ldo;你躲在哪里?!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还袖手旁观吗?!快给我杀了他!!&rdo;
燃烧的大树下,出现了一个白衣人,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
就连淳于吕也无法感受到一点属于他的气息。
第五部‐‐恶灵谷 第十三章
&ldo;你是谁?&rdo;
淳于吕依旧一手抓着老太婆,一面平静的问着树下的人。
白衣人没有回答,长而纷乱的头发遮挡了他低垂的脸,他显得很是消瘦,慢慢张开的手惨白如枯骨,没有听见吟唱咒语的声音,却有越来越多的手臂从地下冒了出来,在淳于吕的周身禁锢,甚至妄图扼住他的咽喉!降头师对此感到些许吃惊,这家伙&ldo;能够自如的控制亡灵!&rdo;老太婆乘机从他手中逃脱了,连滚带爬的逃到树下,满是土尘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ldo;哈哈哈!这种天赋是很多降头师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吧?!这孩子是天生的奴灵者!在这块充满怨恨的土地上,你赢不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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