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的手拉紧红绫,指缝中的毒针发出,直直飞向原重生的心口,
一道金光骤现,半路拦截住毒针,扣人金铃之中。
“我再说一次,放了他。”月牙色的长袍拂过青草地面,一步一步地上前。
“不放!”溢彩大声叫道。
两道白绫挥出,一道绞住红绫,眨眼间红绫断为两—半;另一道卷起地上的原重生,安安稳稳地平放在流光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惯性令溢彩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不相信流光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自己,她恨恨地盯着她,眼中怒火中烧。
“马上走。”流光简短地发话,蹲下身查看原重生的情况,不再看溢彩半分。
溢彩缓缓从草地上站起,审视了流光半晌,忽然笑起来,浑身颤动不已。
刺耳的笑声有着猖獗的讥讽,流光抬眼,看向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的溢彩,“你笑什么?”
直到笑出了眼泪,溢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我笑,是因为你明明对原重生动了心,却偏偏不承认。平日间师兄说我虚伪,其实流光,你比我还要虚伪数倍。”
撂下这句话,她飞身上树,忽然停住,回头对流光嫣然一笑,“不过,我要告诉你,并不只是你,这小子,也早就对你情根深种了。”
冰冷的触感在他额头上泛滥开来,很熟悉、很亲切。
断断续续的思维仿佛回到很久以前,他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眉心经常莫名其妙地生疼,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有冰冷的手搭上他的额头,减轻他的灼痛。
如今,记忆恢复,肉体的痛觉不再,换来的,却是心头永远的痛楚,彻底无法磨灭。
怀念颠沛流离的日子,虽是居无定所,飘摇之间,师徒相依为命,情真意切。
“师父……”意识不清之间,他喃喃自语。费了很大的力气勉强举起手,顺势握住停留在自己额头冰凉的东西,紧紧按在自己的脸颊上,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若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该多好……
坐在原重生的身边,流光低头凝视他眉头紧皱的面容。手,被牢牢贴在他滚烫的脸颊上,连带着,被他体温影响,感觉自己的手,也一点—点灼热起来。
原重生,因缘而相遇、因恨而别离,接近四年的时间,终究是对他放不下呀!
想起溢彩嘲弄的表情,讥诮的语调,字字句句,敲在她的心坎,撞击得生疼。
掀开原重生的衣袖,掌心之中黑线蔓延,已经到了肘部。灼热的体温、紊乱的呼吸,大汗淋漓的面庞,无一不再提醒着地作出决定。
他中了毒,她可以解,依旧是一念之间,她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世事轮回,十年前,她留下他;三年前,她放了他;一年前,她救了他……如今,依旧要她抉择。
她可以视而不见,抽身离去。即使原重生今日命丧于此,算起来,他也是死于溢彩之手。她对他,并无亏欠;对师父和师兄,也算是有交代。
她是流光,她潜心修道,心如止水;她曾立下誓言,不能违背。猛地抽手,她退离原重生身边,返身准备离去,奈何每走一步,步履艰难异常。
“流光……”
干涩的声音异常嘶哑,她却听得很清晰。再也迈不开步子,她转身看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原重生,忽然大踏步上前,扶起他,靠在自己胸前,随即咬破下唇,任一滴鲜红的血珠冒出,慢慢低头,在快要贴近原重生之时,略微迟疑片刻,最后落在他的唇畔。
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清香之气溢入原重生的唇齿,混沌的意识稍微清醒,却乍然感觉饥渴异常,他毫不迟疑地吮吸着,以缓解自己胸腹中难以舒解的闷热之气。
脸颊被他反客为主地捧住,她与他,头一次,距离相隔如此之近,近到她的眼睫动一动,就可以碰上他的肌肤。唇,被他用力吮吸得生疼;血,从她的唇,沾染到他的唇,融为一片,再也分不清。
心跳得厉害,为着这样的接触。明明要斩断彼此之间的联系,为什么,如今却演变成如此结果?
他的手,滑过她的面庞,绕到她的颈后,扣住她的后脑勺,忽然向前一压。猝不及防地,她倒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猛烈撞击的心跳。
情势有些出乎意料,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料原重生将她搂得死死的,如何都动弹不了。举手,想要点住他的穴道,不料原重生突然睁开眼睛,快她一步,拽住了她的手,反扣在她身后。
被扣在身后的手隐隐生疼,流光盯着原重生满是血丝的眼睛,皱起眉头,用力挣扎着避开他的吻,“重……”
还没有待她叫完全,原重生已经重重咬住她的唇。疼痛袭来,她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
“流光、流光……”原重生喃喃地念着,解开她脑后银色的发簪,如瀑的黑发披散下来,倾泻在他和她的身上。放开她的手,他改为掬起垂落在他胸前的一缕长发把玩,恋恋不舍。
他因为药效的关系而略显低沉的声音,不断地念叨着她的名字,带着几分魔力,令她心悸。不能任由这样的局面演变下去,手一得到自由,流光探指,白光一现,但更快的,紫弧划过,罩住白光,在她失神之际,已经没人她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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