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走*了,王波用鼻子冷哼一声道:“哥,我看这些人,从来都没把你我放入眼中。”
“原本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还各怀心思,若是能团结一致才有鬼呢!”王军眯缝起眼睛说。
“这倒也是。”王波又问,“哥,你说这曹天岛上被端,是真是假?”
“若是依我看,八九不离十!”王军摩挲着椅子的把手,“上回我吩咐你的,多招些流民进来凑数,我看如今人已经够多了,在加上眼前的形式,叫咱们自家的兄弟开始撤吧!”
“行,那我这就去吩咐。”王波起身就要朝外走。
王军还是不放心地嘱记道:“记得让他们扮作流民,分散开走,出了江南道就去咱们提前定好的地方集合。”
“哥,你放心吧,兄弟我虽然不聪明,但何时耽误过你的大事?”王波转身出了大帐。
他们几个各自打着小算盘的同时,李铮也在大帐中忙碌不已,自从消息散播出去以来,他就命各处的兵士密切注意动向,务必截住向各个方向突围的人。
此时正有斥候回报:“启禀将军大人,城西有人三五成群,扮作难民打扮,朝西面和南面分散行动。”
“拦截住他们,只随意漏过几个,然后派人跟着,别打草惊蛇,不过宁可杀了也不能丢了,不然谁出了问题我为谁是问。”李铮心道,终于开始了。
“是,领命!”斥候起身接过旁边主事写好的军令,看到大红的官印和兵符都印在上头,这才小心地折好揣进怀里。
“启禀将军大人,曹天果然按捺不住,派了手下亲信回岛打探消息,如今已经被我们扣押!”
“恩,你们继续封锁,尤其要注意河面和水底,他们在海上称霸多年,水里功夫不容小觑,万万不可小视。”
“将军大人放心,我们大人早已经在河里暗中布下了三道渔网,别说他是个海贼,就是个海虾,咱们都不过给放过去。”
李铮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赞许了几句便令他下去,又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个斥候。
“启禀将军大人,这两日南边儿有大量流民陆续涌入,我们全都遵照您的命令,藏在暗处没有惊扰他们,根据我们的汇总估算,大概一共放进来五千余人。”
“恩,知道了,现在开始你们要严密监控从北向南的人员,务必要一个不剩地拦截住,差一个我就拿你们大人试问。”
待人全都领命走后,李铮在桌前皱眉苦思,如何都不得要领,抬头道:“去把王梦阳王大人叫来,说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王梦阳很快就大步走进营帐,上前行礼道:“李将军找我有事?”
“公甫兄坐下说话。”李铮令人上茶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将情形说与他知道,而后道,“我一直对反贼围攻裕丰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他们也是各怀心思,并不想把自己的嫡系人马搭进这场战斗中,那么我就更加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何要来围城?”
王梦阳这几日满脑子想的都是曹天,如今听李铮如此这般一说,也觉得情形不太正常,他起身走到当初秦亦画下的沙盘前,心中反复地推算,怎么也想不通这几伙贼人到底是做什么打算,不过他心里却想明白了一点:“李将军,别人我不了解,但是曹天是跟我从小一同长大的,他从小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我前后想了几遍,从海岛赶到这里参与叛乱,甚至不惜围城与朝廷公然对抗,从表面看对他并无任何好处,即便是能抢夺一些财物,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说不定连这些时日的人员口粮都不够。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推测,定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是他给了或者是许诺了一个让曹天不得不动心,连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的好处,这才导致曹天的反常。”
“哎呀!”李铮猛地一击书案,“公甫兄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他命人拿出羊皮地图。
这副地图是璟朝的全景图外加周边国家,是顺康帝早年派人去各处走访查探,最后讲各处资料汇总起来,找人绘制了这张地图,全是用得羊皮缝制起来,用特殊的原料绘制的,全幅极大,要六个人才能将其拎起展平。
李铮的目光在地图上下逡巡,忽然说:“公甫兄来看,我朝多年未动兵戈,只有与齐国边境纷争不断,所以精兵也一直是集中于北面宁遥郡、河北道居多,南方富庶之地均为摊兵制,平时为民为农,战时再为兵,这样的兵士极其缺乏战斗力和作为军人基本的意识,基本只能做比如守城、剿匪等事务,若真的爆发战争是决计招架不了的。裕丰被困,府兵只能苦守而无法突围,而匪徒更是有久围不散的架势,加上人数众多成分混杂,所以朝廷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李铮说得有些兴奋,转身端起已经冰凉的茶一饮而尽又道:“他们知道朝廷如果要调兵解裕丰之围,就必定要用宁遥的兵,而宁遥的精兵一旦调走,务必造成我朝北方兵力乏溃,给了齐国可乘之机。”
王梦阳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李铮指向地图的手,听了这番分析后,叹服道:“下官不过是因为与曹天熟识,从他的性情推测他的行为,而大人却能从这一点的提示,将整个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真是让下官佩服不已。”
“公甫兄休要这么说,若不是你的点醒,我现在还坐在桌前咬着笔头发愁呢!齐国和天虞能想出这么一招调虎离山,按理也该说是妙棋,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我朝北方并不仅仅只有这表面上的十万精兵,只要他敢领兵来犯,便定然要遭到迎头痛击的!”李铮解开了一直困扰在心中的谜团,哈哈大笑道。
“哦,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离得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从门外回来的,竟然是尉迟晞。
“叩见千岁殿下。”帐内众人连忙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跟我说说刚才乐什么呢?”尉迟晞赶路有些劳累,但还是先来到大帐了解军情。
李铮将这两日的情形简要做了汇报,又把刚才自己的猜测尽数告之。
尉迟晞大喜:“待剿匪结束回京,吾定然给你二人请功!”他不顾形象地灌了两口茶道,“不过我走这一遭,也不是毫无收获的,我找到了王军和王波的妹妹,已经跟我们一同回来了。”
“真的?”李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这么多年了,这王家小娘子居然还在人世,居然还能被殿下找到,看来真是满天神佛都在保佑殿下旗开得胜。”
“哟,跟秦亦学得会说奉承话了嘛!”尉迟晞好心情地打趣道。
李铮登时红了脸,轻咳两声道:“也不知秦大人那边情况如何,别的暂且不说,只那沼泽便是个十分麻烦的难题。”
“让他自己烦恼去吧,反正他鬼主意多。”尉迟晞又将话题扯回到王柔身上,“她被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又盲又哑,如今你们说沈兴可该拿她如何是好?”
“正好王氏兄弟的亲信嫡系都在分散向外逃离战圈,咱们正好先审讯他们,将王氏兄弟的动态和脾性都摸清楚,尤其是要问出来,他们对这个妹妹还有多少血缘之情,也好观察一下她到底有多少利用价值。”李铮提议道。
“恩,这法子可行。”尉迟晞当即同意,扭头看向沈兴可问,“先生可愿承担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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