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顺意识才渐渐开始回复,这张脸,这倨傲挑衅的神态,为何如此熟悉。
沈倩是故意的,这位骄横跋扈的千金大小姐从来都是予取予求,可是自从爱上程敬南之后,却越爱越迷失,失衡的双方让她在爱情里日渐捉襟见肘前后失据。她一直没停过对程敬南的纠缠,但是任凭她如何如何的胡搅蛮缠不依不饶,丝毫撼动不了程敬南。她越加恼火,困境,找茬,可程敬南总是稳如泰山,八风不动,他从来没对这女子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当然也不用负责。沈倩却是怒火中烧,她怎么给程敬南难堪,再过分他都不会有任何表示,哪怕是一个愤怒的表情,程敬南是完完全全的无视她。沈倩的怒气就象是一只大锤子,狠狠的敲下去,却久久不见其爽脆呱啦的碎裂声,反而是沉闷的敲在了自己的心口。
刚刚听朋友说在这里见过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她远远的一瞥便认出来林顺就是当日酒会上坏她好事的女人,这才特特的端了酒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沈倩见程敬南这样微微狼狈压抑怒气的神情,她反而有小小的快感,隐隐有点得意,他终于还是被她激怒了。但是很快,她那一点得意又被令一种情绪给淹没,她恶狠狠的盯着林顺,程敬南居然这样护着林顺,她偏要破坏。
就在她扬起手欲掴向林顺脸上的时候,程敬南手一抬,沈倩的手便被牢牢的被攥紧,那力道痛得她直吸气,泪水猛地涌上来,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眼泪滴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梨花带雨。
所幸她身后有男子上来打圆场,程敬南才松开手,沈倩虽则占尽上风,到头来却灰头土脸委委屈屈的被人带回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部分女人不断的为男人失态,沈倩不见得特别,林顺也不见得特别。
第 二 章
林顺坐进程敬南车子里的时候想来想去还是好笑,不由自主又笑起来。
程敬南开着车,看一眼林顺,忍了忍却是没忍住,懊恼的问:“你笑什么?”
林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虽然那一个晚上她除了杨凡陈茜茹以外的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却仍旧模糊的记得有个倒霉的男人,和一个嚣张的女人,可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现在看来,那男的便是程敬南,女的便是沈倩了吧。
林顺笑过之后才说:“看她那横眉竖目的样子,你把人伤得不清吧?”
程敬南没回答,林顺当他默认了,她歪着头想着这一整个晚上的别扭,终于释然的笑颜逐开:“难怪我说今天见到你就觉得怪怪的。”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只是她却将他忘记了。
程敬南心念微动,到底没忍住,扶着方向盘却陡然不冷不热的来一句:“你今天怪不是因为我吧?”
林顺把手中的至今揉成一团,然后又满满摊开在掌心,垂头丧气的说:“有这么明显吗?”而后又自嘲的笑了笑:“明显就明显吧。”她在杨凡面前什么事没做过,什么话没说过,只是她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现在方知她错了,杨凡会,但是不是对她。
这落寞的神态,这寥落的语气,忽然林顺想起什么又说:“程敬南,以后你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可别象今天这样了,一定好好珍惜她,别伤她的心,千万别伤她的心……”女人的心一旦伤了,很难好,而且会很痛,可是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她想起方才风口处,程敬南的那个电话。
程敬南听着她的话,心口一紧,直视着眼前的雨刮器,此时它开始运作,天上下起小雨来,世界变得迷蒙,他没有回头,犹豫半晌才问了句:“你,没哭吧?”
林顺强颜欢笑:“哪有……”可是一抹脸,一掌心的冰凉,她真的哭了。
7岁以前的林顺一直是无法无天的,她在一个高知家庭长大,×大院士的爷爷,奶奶是著名国画家,教授爸爸,医生妈妈,她是掌上明珠。
这样的家庭给她提供了肥沃的土地,因此从小就肆虐在×大的土地上,×大附幼,×大附小,×大附中,如果不是扬凡她基本上就×大到底了。
但是你知道的,人生中总有那么几个“如果不”让原本生活得好好的人拐了弯。
林顺从小就长得争气,晶莹可爱粉妆玉琢,象个洋娃娃,又会花言巧语,×大家属院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被她哄得晕头转向,许多没有孩子的中年女教授见了她恨不得把她偷回家藏起来,连其他教授带的研究生到大院里来见了她也能从兜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巧克力来,至于孩子们中间,她更是不用说了,那时候林顺的日子,春光灿烂,鸟语花香。
可是这一切偏偏就坏在一个扬凡身上。
七岁那年,她不顾众位小朋友的劝阻执意爬上大院里的银杏树去摘一片她认为“最漂亮”的叶子。那时候她也知道那棵千年古树,树干枝丫都被风雨虫蚁腐蚀透了,很危险,但是她性子倔,别人越是让她不要上去她越是要上去。
林顺仗着经验丰富艺高人胆大,她首先伸出一只脚在枝干上踩了踩,探探路,安全性能似乎不错,于是两只脚一块踩上去,在她刚刚够着那银杏叶,喀擦擦树枝却断了,眼看着要摔下来,众位小朋友都吓呆了,只有扬凡冲出来,也只来得及做了人肉垫子。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林顺也不知道是疼还是不疼,只是磕破了门牙,见了血被吓得哇哇大哭。11岁的扬凡见林顺满口献血,又哭得那么大声,他吓得不清,那天也巧大院里的老师们没课的都去参加一个教研会议一帮小孩子还只有他最大,他顾不上疼抱着林顺飞奔进校医务室。结果林顺除了掉了几颗门牙之外,其他部位分毫不爽,倒是扬凡,右手肘关节粉碎性骨折,当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概念,只是到现在扬凡的右手还是不能提重物。
校医都对他的举动惊奇讶异,一个11岁的男孩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忍着剧痛抱着一个7岁的女孩走这么远的路。很多年后当扬凡终于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力量的时候,他在哭。
那次的直接后果就是,林家众星拱月的小公主挨了父亲一顿暴打,是真正的暴打,这是记忆中温柔敦厚的父亲对她的淘气唯一一次怒发冲冠,因此打的时候林顺咬着牙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顺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顺淘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头一次见顺爸生这么大的气,只得请二老过来。顺奶奶看见林顺大大的眸子里晶莹的泪珠滴溜溜的转了好几个圈,硬是不敢掉下来的时候,心都碎了,对着林顺心肝儿,宝贝儿一顿疼惜。修养甚好的画家指着林丛南破口大骂,俨然贾太君再世。
林顺为了父亲那顿毒打跟父亲足足怄了半年的气,却在屁股伤还未愈的时候就跑去找扬凡玩儿,她很奇怪他家住得隔她住的大院不远,是工友宿舍,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扬凡的手绑着石膏,林顺就帮他拿书,帮他背书包,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平时你怎么也不出来跟大家玩儿,一个人多没意思!后来大胖对林顺说,那小瘪妈妈是个清洁工林顺你别和他玩,为了这句话林顺后来再没理过大胖,当然她也知道了扬凡为什么不出来玩。
她分他国外姑父带回来的糖果巧克力,陪他在家里玩,他话很少,大部分是林顺一个人在说话,有时候他做作业她就静静的坐一旁。林顺不跟别的小朋友玩了,那些人就故意在扬凡窗外咂咂呼呼的闹,胡天胡帝,憋不住了林顺就拉杨凡去游乐场。
那片最终断送她几颗门牙和扬凡手臂的银杏叶让她在树下找到了,还带着她的血丝,她央爷爷做了标本书签送给扬凡。这是年幼的小顺顺第一次费心机的讨好一个人,当然,很成功,可是现在看来,其实很失败!
林顺高三的寒假,那时候杨凡正筹备着要跟师兄在N市合伙开公司,每天很忙很累压力也大,但是他还是抽空回来一趟,因为他放心不下她的数学。
虽然林顺爸爸就是数学教授,但林顺数学就是理所当然的差,起初林爸爸也急,想着自己带的是数学研究生但是却连自家女儿都教不好,这不是笑话么?他每每逼着林顺做题,可林教授出的题哪里能跟数学奇烂无比的林顺通上话,林顺又是个倔脾气,林爸爸越是逼得紧,林顺的反弹越大。
某个晚上,林颐那书生的犟劲一上来,拿本书在林顺身边坐下来说,今天不做完谁也别想睡觉。林顺咬着唇瞪着面前的作业根本不动手,父女俩一起大眼瞪小眼。
顺妈在门口张望了下,想这小丫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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