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匆匆脱下自己的鞋,没有再想,自然地拿过那双粉色拖鞋换上。不大不小,竟是刚好。来不及想为什么,她已经走到那个人的面前。
“我们听说您病了,卓然他忙,所以,我就先来……”苍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来这里的理由都没想好,看着他迅速掩下去的笑和重又变得冷硬清俊的脸,林嫣然更加慌乱。
“那你……是代表林先生来的?”面前的男人明显压抑着不适,一句话竟是吸了两口气才完成。说完之后,原本笔直坐着的身体突然向沙发深处靠了靠,手不自禁地已抚上左胸。
“那个,我,卓然,我们……”林嫣然向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她不知道怎么向楚云樵说明她的目的,匆忙间抬出来的卓然和我们四个字让那个男人的脸色更加灰败,而她也再说不下去。
“谢谢你们……关心了。”男人低垂了自己的眼睛,声音虽有些低哑,但平静而淡然:“我已经没事,下周会正常上班。林氏和我的合作会……一如既往。”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先生,我……”林嫣然慌乱地摆手,原来,人家以为自己是来催业务的。
楚云樵没有抬头,事实上,抬头也是黑雾一片。林嫣然的声音模糊而遥远,但“楚先生”三个字却清清楚楚地敲在他的心上,让原本就窒息难耐的心脏越发地被挤扁压碎。
“我……很好,不劳……你们……费”。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彻底陷入了那片黑雾中。意识消失前,他似乎看到林嫣然惊惶心痛的脸。
探望(2)
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像枯叶一样倒下,林嫣然的心骤然一痛,那种痛的感觉异常熟悉,仿佛很多年前就常常经历的一样。但她顾不得去考虑那种熟悉了,跨前一步,扶住男人那异常清瘦的身体,迅速将他放平。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解开男人的羊毛线衫和衬衣扣子,动作熟悉得让她自己都诡异万分。
下一秒,她已经迈到大门口,猛地拉开门,冲着在门口转圈的那个人大喊。
“快进来,他晕倒了。”
那个男人面色一沉,迅速跨了两步,把她一推,冲进门去。
只观察了几秒,男人迅速地从楚云樵身上掏出一瓶药,倒出几粒,把他的下巴一捏,顺势塞进他嘴里。这边,已蹲下作着规律的掌上压。
“他……没事吧?”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看着那个男人异常熟练的动作,林嫣然咽了一口唾沫,轻轻地问。
“你说呢?”男人头也不转,声音中有勉强压制的隐隐怒气。“这种属于急救的动作我最近几乎天天做。可是,我拼尽全力救回来的抵不上你们一句话!”
“我……没有。”想到临进门时,这个男人交待的话,林嫣然微微有些紧张。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连话也未曾说过几句,又哪里谈得上刺激二字?
男人不搭腔,手上的动作加了些力道。几分钟后,才慢慢站起来,转过头,盯着林嫣然。
“我真的……没有说什么,这位先生……”林嫣然被曾涛的目光逼得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着。
“我姓曾,叫曾涛,是他的私人医生,不是什么‘这位先生’!”曾涛上前一步,又逼近了林嫣然。
“曾先生,你……你好。”
“我不好。你看看他这个样子,我当医生的能好得了吗?”曾涛说着,忽地一闪身,躺在沙发上的楚云樵就完全暴露在林嫣然面前。
他静静地躺在那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脸是白中泛着青的,唇上不带一点颜色。单薄的身体像一片纸。
“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胃不好,做过切除术,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他的心脏也不好,右心室已是二级衰竭;因为胃切除术,他贫血;因为心脏的问题,他日常的活动受限……总之,他浑身上下都是病。”
曾涛瞄了一眼林嫣然,后者的目光没有移动,紧紧地盯着他的身后沙发上的那个人。眼中已开始有水气在升腾。
“他这样的身体本来需要日常好好地保养,可他,专注于工作,专注于回忆,专注于……”看了林嫣然一眼,曾涛突然刹车,转了话题。
“进入夏天以来,他的情况一直不好。胃痛,心衰让他几度进出医院。一个多月前,他又一次因为胃上的问题出院,正好我因为家里有事,离开了他几天,回来后就发现他发高烧,被转去了ICU。听护理人员说,他在那几天天天夜里溜出病房,天亮才回来。有一夜,狂风暴雨,回来后就发高烧了。”
林嫣然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指头,什么话也不出来。
“可是,刚从ICU转出来的那天,他就硬要来参加一个什么朋友的生日聚会。等从会场出来,他就再进ICU了。这次,他差点没救过来……”
“若……楠……”突然,沙发上的人微动了下,低哑的声音呢喃着。
“他醒了!”林嫣然已经跨到楚云樵面前。她顺势在沙发前蹲下,手自然地握住楚云樵那只放在胸前的苍白瘦削清冷的手。
“若……楠……”男人依然低低地呢喃着,眼睛慢慢地睁开,意识在这一刹那迅速地回复。
“林……小姐……”男人拼命地吸了一口气,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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