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去好远了,林家三人还站在别墅门口挥着手。
“卓然,看来楚氏这条线我们是接上了。真没想到啊……”林炯笑意浓浓。
“就是啊,爸爸。”林卓然也是一脸灿然。
只有林嫣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远方,手无意识地挥着。想着那只冰冷的手,心中微微地泛着奇怪的痛……
夜思
车一开动,楚云樵就彻底支持不住了。深深地弯下腰,用膝盖抵着自己的胃,冷汗迅速滴了下来。
“我说你又去干了什么?”开着车的曾涛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那个黑白交织的头,语气中有隐隐的怒气。
后面没有回答,只有压抑的轻轻的喘息。
“楚,云,樵……”曾涛狠狠地一踩刹车,车子惯性往前一冲,楚云樵的头立刻撞在前面的座椅靠背上,发出“砰”的一声。随即,一个黑影迅速地扭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望着那个扶着树干身子都还打着颤的男人,曾涛突然有打人的冲动。。08419be89740
“你喝酒了?”压着内心的熊熊怒火,曾涛走上去。看着地上那一滩黄黄绿绿还散发着酒味的东西,他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平静。
那个人已有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话了。他只是靠在一边的树上,闭着眼,惨白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楚云樵,如果想死,你别找上我啊……”曾涛一把抓过靠着树身子还不断地下滑的男人,半扶半抱地把他往车上拖。
“没认识你以前,我好歹算是S市的名医,也是全国数得上的全科大夫。如果不是看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如果不是想挑战下自己,你说我接你这个难题做什么啊?三年前,别的医生都说你活不过3年,我就不信这个邪,所以拼着那些名誉不要了,我做了你的私人医生。这几年,虽没给你医得大好,但至少保住了你这条命。证明了我曾涛就是比一般的黄绿医生强!” 再瞥了一眼身边那个杳无生气的人,他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曾涛这辈子,什么都输得起,就是名誉输不起。我可告诉你,你配合也好,不配合也好,你这条命是我曾涛救回来的。现在,要不要它不是你楚云樵说了算。我曾涛不点头,你别想自己就放弃。不然,我能让你死不了,也活不成!”。
“我现在,本来……就是……这样的……状态。”好不容易挪上车,楚云樵蜷着身子,淡淡地说。
“你……”曾涛气得拍了拍方向盘,“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不许死!”
“云樵,人生有多少值得你去珍惜的东西啊!以前我在医院的时候,好多绝症病人想尽办法多活一天,因为,他们说,活着就有希望。”
“我的……人生……早已……没了……希望……”楚云樵闭着眼,声音依旧淡淡的。
“胡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楚氏的总裁,你是多少人口中的‘神’,又有多少妙龄少女盼着有一日和你偶遇……”
“普涛,你不会……懂。我的心……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言毕,他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蜷了蜷身子。
回到市内他们下榻的宾馆,楚云樵已直不起腰。曾涛在宾馆服务员的帮助下才把他送进了房间。
“你那破胃,再折腾可就没了。”坐在楚云樵的床边,曾涛一面给他挂上止痉挛的药水,一面恶狠狠地说。
楚云樵没有说话,他只是闭上眼,脑中飞转着林嫣然的笑,任胃叫嚣,任心抽搐……
“等水吊完,就回吧,你这个身体,在宾馆哪里照顾得过来?”
“不。既然……来了,我想……借机考察下……林氏。”楚云樵闭着眼,但声音中有不容置疑的冷竣。
“可是……”
“就一天,我……只在这儿……多呆一天……”
“那好。我让人去订后天一早回S市的机票。后天一早必须回去。”曾涛叹了口气,看着床上那张死人一样的脸,让了步。
夜,很深了。
看到输过水的楚云樵情况基本稳定下来,曾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悄悄地离开了楚云樵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听到门“啪嗒”合上的声音,一直未曾睡着的楚云樵撑着床慢慢地爬了起来。靠着床坐了一会,楚云樵摸出自己的钱夹,从最里侧的袋子里抽出一张照片,然后拧亮床边的台灯,对着光细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是许若楠怀孕后的那个春节照的。那天的阳光很好,若楠梳个简单的马尾,站在花园中,眼底眉梢满是幸福。
那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这张照片拍过没多久,一切就不同了。若楠再没对自己那样笑过,或者说,若楠再没笑过。再笑时,已是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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