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上空银色的惊雷如游龙一般在夜空舞动。
大眼看向窗外,又下雨了?
魔都虽然乌云密布,但是都是劫云,而非雨云,天空中的雷也都是青色的劫雷,那是对这个万恶之地的天罚。
真正的打雷下雨,是极少见的,甚至可以说是数十年难得一见。
而短短数日,却已经是三次下雨了,大眼啧啧称奇。
“这几天下的雨比我出生到现在的还多。”
连祭揉着眉心也看向了窗外,第一次在魔域见到这样的倾盆大雨。
魔域这样的地方,下雨更让人觉得烦闷。
特别是最近几次,让他记忆犹新。
第一次是他从蛮城赶回来,那次没控制住,亲了她,她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窗外便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第二次便是发现那张画的那一天,那时候她眼泪决堤,天空中也下起了大雨。
他总觉得过于巧合。
就好像她一哭,天空就会下雨。
若真是如此,这样的雨,她是哭得有多伤心?
他站了起来,从侍女手上接过一把伞,走向了雨中。
大眼不太明白他要去哪里,但是至少他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出书房,于是也跟了上去。
魔域本就光线昏暗,大雨几乎遮挡住了前路。
而连祭的脚步看起来从容不迫,但是就连大眼跟在后面也略略觉得吃力。
连祭走到了洞府角落里的院子,看着房间里隔着大雨和夜色透出来昏黄的灯光。
雨声太大,他什么都听不到。
她真是在哭吗?
想到这里他嘴角溢了一丝狞笑,走到屋檐下,不急不慢地收了伞,将它往伞桶之中一扔,拍了拍肩膀上的水渍,一脚踹了开了门,破开了结界。
他淡淡地扫了一圈房间后,瞳孔渐渐缩小,随后大步走进房门,一把掀开了被子,里面空无一人,他辨别着里面的气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巫医月。”
大眼在外面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和连祭的反应,看来是巫医月听到消息从去蛮城的路上折回了,救走了眠眠大人。
连祭转过身:“极夜弓给我。”
大眼:“这……祭哥……”最终却还是将极夜弓递给了他。
连祭接过极夜弓,几个纵身在房顶跳跃,像黑色的鬼魅一般消失在雨夜。
“祭哥……”大眼扔下了手中的伞,紧紧地跟在了他身后。
这场大雨冲刷掉了她们身上的气味,完全无法辨别她们去了哪里,而连祭却直接往幽冥海处奔去。
她能去哪里?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琉璃天,幽冥海是唯一出路。
暴雨中隐约看见一叶船只,他一拉弓,一支光箭直接将那叶孤舟炸碎,上面的魔被炸得四分五裂,连祭用缚仙索把头颅拉了上来,不是她们!
他十二支箭连发,直接将眼前的一片幽冥海给炸得翻腾起来,海中的死灵碎片被翻腾起来,与极夜弓的箭光一起将周围照亮。
那些在暴雨中潜行的船只被炸碎,尸身很快被死灵啃噬。在一片绿色中浸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只留下一件件衣裳。
这些倒霉的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在了这暴雨中的幽冥海上。
极夜箭的爆破将幽冥海中的水溅起来,散在了暴雨之中的连祭身上,怨灵咬破了他的衣衫,咬破了他的皮肉。
他一双带着赤色的眼睛看向沧溟十二城的方向,对身后的大眼道:“谁若容她,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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