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抿唇,视线落在杨定南身前的办公桌上,一句话也没说。
杨定南深吸口气,捺下怒斥的冲动,再开口,却是长长地叹息一声。“你迟早是要继承我的事业的,好好收收心,别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动不动就闹别扭,还有,素因说你抛下她独自跑到G市去,是不是有这回事?”
“不是您让我去那里办案子的吗?”杨浩陡然抬起头,眼底浮起难得一见的阴霾。
杨定南思量片刻,这才缓缓道:“我当初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可你非要娶她,我拧不过你也就同意了,既然娶了她就要负责,你们现在结婚不到两年就若即若离像个什么样子?”
好一副伟大的慈父形象!杨浩看着他,冷冷地笑了。“当年,你对知处做过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杨定南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做过什么?”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蓦地大吼起来,对着自己的父亲。“那时我在酒吧里醉酒伤人,是你找上陆知处,栽赃陷害他窃取了事务所的秘密,威胁他代我坐牢,是不是!”
相对于他的激动,杨定南镇定如初,波澜不惊。“难为你和他五六年的同学居然还比不上我了解他,如果不是他自愿的,你以为陆知处那样的人会轻易受我威胁?”
自愿?!杨浩一震,微微喘着气盯住杨定南。“不可能!”
语气如此斩钉截铁,然而心底却有一股惊悸慢慢升腾,仿佛隐藏了许久的秘密被一层层地剥开来,暴露在阳光下。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得昔日好友一夜反目,杨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从心底对陆知处有一种愧疚,觉得对不起他,所以也没想过要去弄清楚事实,只是一味地停留在自己和何素因背叛了他,而之后自己的父亲又以胁迫的手段要陆代他坐牢,难道,真相不是这样的么?
“你太天真了,简直不像我杨定南的儿子。”他叹了口气,望着杨浩的眼里多了一分无奈,那是为人父者的担忧。“何素因那女人本来是陆知处已经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了,为什么到后来反而和你在一起?”
“那是因为……”话到一半,杨浩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你喝醉了酒,然后和她上了床。”杨定南帮他把话接下去,摇摇头,“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反对你们结婚吗,不是因为她曾经是陆知处的人,而是因为这女人的心机太深了。”
杨浩闻言愕然,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
他还记得当年依偎在陆知处身边那个笑靥如花活泼可爱的女孩,形影不离的两人从来就是大家眼中的金童玉女,若不是自己……若不是自己酒后乱性,只怕他们现在依旧幸福得令人艳羡吧……
“你宁愿去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信自己的父亲。”
杨定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杨浩无意识地摇着头,仿佛想驱走脑海中的混乱。“不可能,不可能……”
杨定南没再逼他,淡淡道:“今天的事就忘了吧,当我没和你说过,素因还在家等着你,我也想抱个孙子了。”说罢起身离开,又似想起什么地顿了顿,“还有,别再去找陆知处,你们两个早已没有瓜葛,不要再自寻烦恼了。”
关门声响起,室内重回宁静,余下杨浩依然愣愣地坐在那里,良久,苦笑一声,双手抱住脑袋深深地埋下头去。
要怎么忘记,要怎么当作没有发生?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现在也许仍然是挚友,是一辈子的挚友,可是现在,竟连看一眼,也成了奢望……
“那个古董收藏家到底喜欢什么?”
宽敞的书房,柔和的光线,沐浴更衣,软褥咖啡,舒服得让人不想动上一根指头,尤其是在那样一场激烈的赛车以后。
钟旻微眯起眼,享受着香绸液体在喉咙滑动的滋味。“饰物,尤其是清朝的饰物,那人有种狂热到了执着的地步。”
饰物么,通常这种人都不会太注重金钱……陆知处沉吟道:“如果投其所好,是否意味着他愿意用那10%的股权来交换?”
“不容易,”指节轻敲椅背,钟旻的思路也在飞速转动。“那人虽然热衷,眼光却很高,我去查了最近几次拍卖会的物品,都没什么特别能让人入眼的。”尤其对于那种资历与眼光极高的收藏家来说。
明天晚上就是家族会议,如果能在那之前搞定宋氏,那么他们手中无异于握了一个重要的筹码。陆知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分析着当前形势,钟旻的堂兄钟泓虽然这一次远在欧洲不会回来参加会议,但这几年欧洲的分公司一样经营得颇具规模,何况他的父亲是钟鸿钧,钟老爷子的长子,他则是长孙,钟氏中很有一些老人苦守着传位嫡子的陈规不放,平空就有一股支持他的势力,钟沁和钟京平不必说了,各自为政,而相形之下,被派驻荣华的钟旻就显得势单力孤得多,虽然这几个月以来荣华大有起色,但还远远不如钟氏,因此若没什么有力的筹码,在类同“弱国无外交”逻辑的钟氏里只怕连发言权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我尽力在明晚之前办妥就是了。”
陆知处从来不会口出狂言,他这样说必定已有了自己的对策,钟旻不再追问,只是挑起另一个话题。
“刚才你在不高兴些什么?”公路之上,听到自己答应了那几个人的请求,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并不代表他看不到。
突如其来的话让陆知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语气淡淡。“他们还很年轻。”
“那又如何?”
“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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