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神色间竟似疲惫地不想说话。
“莫非你要我杀了他们?”
“你现在正是要拉拢人心的时候,怎么做不用问我。你每次,不是什么都算好什么都计划好了么?我求你善待他们?其实你本来也打算如此做,正好满足我的要求。倒像是因为我求你你才这样。我不会求你。”她抬起眼眸用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冷静语调说。
“那你想要求谁?凌经岚王箫连还是弄轩?就算先前王禹风的事是我失手,你信不信谁再来带你走我会毫不犹豫把他杀掉?”这个从来不露悲喜的男子,因在登基后狠松了一口气,加上喝了许多酒的原因,似再按捺不住,让怒气肆意张扬。
“呵,好啊。你本事那么大,你是皇帝,天下人的生杀大权都在你手里,你杀了我啊。”王纱凉转过身,肩膀不自觉就颤抖起来。从韩洛真开始,对自己好的人,都一个个远离。或失踪或死亡。
“月儿,我话重了。”他叹口气,轻轻捏住她的肩膀,“凌经岚曾说,你每一次哭几乎都是因为我。月儿——”
她不说话。
“牡丹花开的时候又到了,我已经派人着手去准备了。什么品种定都给你搜集齐了。还有,一直想给你造一栋观月楼,不过现下战争刚稳定,等民众休养生息,生产亦恢复稳定,我就帮你造。另外这宫里,原本改朝换代怎么也该兴下土木的。不过可能你还是熟悉以前的环境。那么,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不动了——”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触景伤情,你换掉也罢。”
他搂住她,呼吸在她耳畔。混着酒香,他的气息有些急促:“月儿,你听我讲。江南那边的官员我也都处理好了,我记得你说过,想去江南和我泛舟湖上。过段时间我们就去。你若想苏溪眉,我便陪你去天目山。都随你。”
“还有凌经岚,他的下落我也派出人去查探了,我是会嫉妒他,但我会保证尽快给你答复。还有,孔明灯,当时你很喜欢,我们今晚就放。今日上午我去了歌弦台。记得吧,我第一次看见你的地方。以后,我们再去那里,我好像也许久未曾弹琴给你听了。”
“弹琴的手,拿了刀,杀了那么多人。我不要听。”她终于肯转身,“刚才本来就想问……你是不是喝醉了……回去吧。”
“月儿,已经这么多天……或者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他捧着她的脸望着她,“对了,还有重要的事忘了说,再过些时日,稳定下来,我便正式立你为后。
目光已不仅仅是如炬。
王纱凉皱眉,看见了他眼中逐渐升温的情愫,间夹着几分不耐烦,几分强压着怒意,以及,几分迷乱。
她推开他后退几步,却听见了他低哑的声音:“月儿,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她摇头又后退,人却已被他搂住。他吻她,霸道而炙热。
他撩开窗幔,把她放到床上,不顾她的反抗,已解开她的腰带。在他的唇游移到耳垂时,他却突然尝到了咸涩。
意识到那是她的眼泪,他的酒亦醒了大半,震惊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她,竟然因自己的靠近而哭泣!
“孩子?呵,他若生下来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唆使他为他的外公等一干亲戚报仇?”
她双手护住了衣冠不整的躯体,看他的眼神,竟满是害怕与警觉。而泪水,竟然还在不断顺着眼角往下。“不要让我更恨你。”她带着颤抖的声音说。
他终于起身整装离开。
只剩下还在飘飞的窗幔。适才的旖旎转眼成了凄凉。
她咬着被角,不想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
又过了个把时辰,她才慢慢坐起身,略为整理了下着装。
虽然自己一直没有踏出宫门,但就偶尔向外张望时所见来看,这宫里的次序已经在慢慢恢复当中。宫女几乎也配齐了,都是在残晔时便培养好送过来的,精通汉室的宫廷礼仪,人人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天色渐渐暗了,一个宫女站在了门边。王纱凉见她的摸样倒还熟悉,毕竟这些日子她们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虽然她未曾与她们说过话。
那宫女便道:“公主殿下,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王纱凉道,面上无波无澜,也没有过多料理着装,她便走向了前厅。
当看到进来的两人时,她还是抬起了眉毛。——竟是雪皇后和杨洛。
“母后?皇嫂?”
雪皇后面上尴尬,好像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有什么事坐下说吧。”她轻轻皱了眉似觉得疲惫异常,亦坐了下去,看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便先开口:“母后,从前的恩怨就不要谈了。皇上……我是说现在的新皇。他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
雪皇后立马摇头,“华月你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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